第六十七章

？”

    锦衣人打量文霁片刻，冷笑一声：“看来这位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了，功夫不错。我只是奉命传话，倘若你觉得有违律例，可前往衙门报官。信已带到，我先告辞。”

    行馆负责发牌符的地方叫做知客斋，就在进了大门后左首一侧的厢房中，经行馆侍卫的指点，乐越和昭元顺利地到了门前。

    昭沅觉得很有可能，但它不能肯定。

    这倒是个意外，乐越记得绿萝夫人在论武大会上曾对他赏识有加，不知道现在还认不认识他。南宫夫人，再加上绿萝夫人，昔日的江湖三美，这次论武大会竟然可以看到两位。

    商景跟着他一起晃晃脑袋。

    乐越带着昭沅，在几条街上逛了逛，又到了北城门前。城门口等着进城的人还排着老长的队，乐越和昭沅在靠近城门处徘徊片刻，便有侍卫过来问：“为何在此逗留？”

    文霁瞧了瞧羽箭，道：“在下只是一介草民，身无官职，前来西郡，只为求亲。在下冒昧请教军爷，光天化日下，手执兵刃，意图毁坏官府行馆，惊扰平民，按照律例，是否有罪？”

    文霁拿着那枝箭又看了看：“这叫作下马威么？还是速把它交给郡王府为好。”

    其中一位文书答道：“不用，少侠和随行的人出入城门，只需这一块牌符即可。”

    昭元在四处城门的城墙上点了几点：“这些地方的城墙上都有兵卒把守，不过我在天上没被发现。”

    昭沅跟着乐越又出了行馆，再到街上，四处逛逛后，乐越领它进了一家茶楼，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坐下……

    四月十三日清晨，吃完早饭后，杜如渊提议先为后面的三轮筛选商讨下战术。三轮筛选分别是武艺，韬略，和品行，距离第一筛尚有半个来月，目前最重要的是多方面地搜集情报。

    乐越转头，原来说话的是老相识南宫少爷。

    乐越又在城西的小街上转了转，民宅中都一片祥和，未见有什么异常。

    昭元问：“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九邑城的城北和城西有山，城东城南则一片平坦，只有荒野，农舍农田和树丛，有条河从城西流过，乐越问：“那么，在九邑城四周有没有兵卒把守？”

    杜如渊破天荒赞同琳菁：“加入西郡这边全无防备，才蹊跷。”

    乐越最后搭着昭沅的肩膀说：“我和昭沅一起，每天到行馆外逛逛，留意城中和周边的情况。听点街头传言之类。”

    他抬起右拳，砸了砸额头：“罪不应牵及子女，我这样做实在有违侠义之道，可又茫然不定，不知道究竟该如何。”

    昭沅心里牢记着昨夜乐越要和他一起去查秘密事件的话，按耐着期待同乐越一道出了行馆后，方才小声问：“你昨天说得想查的事是什么，该怎么查？”

    乐越抚摸着下巴：“这就是疑点！”他把茶点向昭元面前推推，“多吃点，吃饱了我们出城看看。”

    不远处的屋脊后，琳菁死死按住昭元，不让它挣扎。

    乐越皱眉沉思片刻，把图纸收进怀中。

    昭元跟着乐越又出了行馆，再到街上四处看了看，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掏出那块铁牌，向它道：“这块牌，是兵营中用的编号牌。”

    四周的空地上已聚拢了一群人，行馆中的人不少也起到了门前。乐越和昭沅目送那一股马后的扬尘渐渐远去，文霁上前几步：“方才那人没伤到二位吧。”

    乐越分配打探情报的人手。琳箐和洛凌之一组，负责查探各参选人详细来历，武功高低。杜如渊和商景负责收集细看江湖杂报等各种小报及西郡王府近日的动向。应泽殿下属于任意人士，他老人家爱跟哪队跟哪队。

    洛凌之在他身侧坐下，道：“越兄，你是否有心事？出了紫阳镇后，就见你闷闷不乐。”

    乐越道：“嗯，我知道。”

    乐越道：“我在怀疑，郡主招亲这件事，是否另有文章。”

    它很讲义气地只说了自己，没供出琳菁。

    上午，他们便按照分配各自行动。应泽选择留在房里吃点心睡觉。

    乐越怔了片刻，嘿地一笑：“洛兄果然会开导人，佩服佩服。”

    昭元无奈地看着她：“想起了一个新学的词，叫欲盖弥彰。”

    幸好，乐越和洛凌之是回房去睡觉，径直跳到院中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发现他们。

    乐越便没再多说什么。

    昭沅跟着乐越出了行馆来到大街上，期期艾艾地向乐越道：“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有在偷听你们讲话。我只是想帮你忙，你不要生气。”

    这种情节，说书的段子里或戏文中经常出现，一点也不新鲜。

    洛凌之道：“我等乃凡人，非仙非圣，心中有了仇恨，就很难放下，但还是要谨慎冷静行事，以免因一时偏颇，误作错事，越兄你以为安顺王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手中无权无兵，何以对付权倾天下的王爷？”

    乐越抱抱拳头：“那文公子赶紧去吧，我们先进去了。”

    铁牌一面刻着“甲”，一面刻着“十二”两字，穿着一根普通的麻绳，样式老旧。

    昭沅不明所以，任由乐越拖着，直奔城西。

    乐越却在城西一直逗留到天快黑才回去，各家店铺都逛过，最后还带了几斤烙得脆脆的葱油千层饼回去。

    洛凌之随着起身，微笑道：“那么越兄不是已有定论？之前由于对孙奔之事袖手旁观是对是错，实际是不想看西郡主无辜遭难吧。”

    乐越道了谢，带着昭元出门，掂掂铁牌，反复看了看：“果然如此。”

    夜半，乐越辗转不能寐，起身走出房门外，纵起轻功爬到中庭的游廊顶上看月亮，少顷，身侧的瓦上有细碎的声音，乐越以为是昭元，转头一望，却是洛凌之。

    他话刚落音，门匾上的羽箭突然猛地颤动，倒射而出，一条人影自门内飞出，衣袖一扬，卷过羽箭，抬手接住，转身落到地面。

    琳菁更郁闷。

    十余年前，天下只有三王，安顺王和氏，忠义王百里氏，孝贤王杜氏。

    再向洛凌之，洛凌之绷着那副淡然又清高的死样子说：“未经查实捕风捉影之事，在下不敢妄言。”

    杜如渊插话道：“我倒是听过一个传闻，不知是否属实。西郡王手中，握有安顺王的一个把柄。所以西郡虽然势力最弱，但仗着安顺王的忌惮，也与北郡南郡分庭抗礼了十几年。”

    乐越嘿嘿笑了两声，没说什么，拖着昭沅出门。

    乐越向侍卫道了谢，转身回行馆领牌符。

    乐越有些好笑，闭上双眼，很快进入梦乡。

    洛凌之亦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大家都是朋友，你的身世是否告知杜世子会好些？”

    昨天你鬼鬼祟祟爬回被窝，猜不到才怪。

    昭元不解的道：“那为什么给我们的也是这种牌子？”

    杜如渊道：“半夜出去溜个弯早上胃口果然好些。”

    乐越回到房中，轻手轻脚地躺下，发现枕边只有应泽在呼呼酣睡，昭沅竟然踪影不觅，不由得有些奇怪。他躺下后不久，感觉被角处有熟悉的如东，是圆滚滚的小龙轻轻地一点点顶开被子钻进来，还带着点夜雾和露水的气息，最后趴在枕头边缘。

    十八日傍晚，乐越拖着跑酸的腿刚走到行馆门前，便见有匹骏马从街道的一头飞奔而来。

    城西都是寻常人家的住处，主街上有矮小的店铺，乐越转到一间茶棚内花五文钱和昭沅喝了两碗大碗茶，与摊主搭讪说了几句话，问到近来生意如何，摊主道：“本来，王爷被害，城中人心惶惶，都说要打仗了，赶着往临县或南郡逃，生意很难做。还好后来郡主招夫婿，人反而多了，买卖也好了，但愿郡主这回能找个百战百胜的勇将军。”

    昭元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装成文书，还要发这种牌子给我们？”

    琳菁和洛凌之再说起今日探查的情况，那位南宫少爷南宫苓已经到了，还特别来拜会他们，乐越当时不在，但南宫苓见到了杜如渊，更有收获，攀谈良久后，满足的走了。

    昭元点头，变回龙形，趴在草丛中念起驾云咒，今日经过应泽的教导，它的法术一直在长进，已经可以扯出一朵稍大的云了，趴在上面，恰好被云挡的严严实实。

    锦衣人扬声道：“馆中的人听着！吾乃北郡虎贲营校尉李宣，奉北郡王平北大将军周厉之命，前来提醒诸位。未得朝廷旨令，私自集（和谐）会，调动军队者，按本朝律例，以谋逆罪论处。身无官职插手官府之事者，为犯上作乱之罪，皆当诛之，或满门抄斩。若有人敢明知故犯，蔑视朝廷，平北大将军麾下所有兵马，将倾力为朝廷铲灭乱党，匡正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