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众仙跪拜，魔族的血在剑下溅洒，那也是真实的。

    其实他们倒是能时常去凡间走走，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致。

    丹絑继续若有所思道：“所谓眷侣，应该都如本座与清席一般罢，也都这样两两相对。结为伴侣，难道不是为了有个伴儿，为了不寂寞？”

    丹絑唔了一声。

    丹絑道：“情之一事，难道不应是天长地久？”

    丹絑来到人间，初次收敛起扎眼的习性，化成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文士，在一处城镇的市集中踱步。

    丹絑若有所思道：“我常闻俗世中，有夫妻吵架这么一说，我与清席，算是夫妻，更算是老夫老妻了罢。夫妻了这么久，昨天晚上终于不和了一回，可能因我的一些态度，让清席他不愉快了，我该如何哄他回心转意？”

    丹絑觉得，日子就像那汪温泉一样，不冷也不算烫，永远温吞吞的，无波无澜。

    傥荻等见最近似乎有异，伺机窥探，见那一摞书册竟都是凡间的传奇话本，如《三日缘》、《半晌欢》、《露水奇缘》、《张生巧遇俏寡妇》、《王氏女一夜还宿情》等等。尽是艳遇、一夜风流、露水夫妻、一时相好、红杏出墙、短头情缘之类。

    碧华灵君依然如故，在丹絑身边来来去去，只当对那些书册没在意，替丹絑把手边的茶水凉的换成温热恰好的，果品碟吃空的换成装满的，柑橘剥皮杏子剔核，还给丹絑加了个脚凳换了个靠枕。

    到了夜晚，共浴之后，碧华灵君为他披衣梳发时，他更觉得惬意无比。

    丹絑颔首：“是，他说，这叫厌倦了，就换换吧。”

    与碧华灵君成天价在一起，十来年后，能说的话，差不多都说完了。为了解闷，他本最不耐烦下棋，也学着下，下了两三年之后，越下越头疼。

    这样一样样比较下来，有天夜晚，沐浴过后，丹絑在床榻之上向碧华灵君道：“清席，你觉得待我容易些，还是待那些仙兽们容易些？”

    丹絑应道：“嗯，才三十多年。”

    有天晚上，他躺在榻上，心不在焉地懒洋洋合着眼，碧华灵君替他盖上锦被，忽然问道：“为何叹息？”

    碧华灵君道：“三十多年，如果在凡间，并不算短，足够让一个人从初生到已过而立，也足以让一个人从少年到白头。”

    白天与清席形影不离，晚上与清席在温泉中共浴，丹絑觉得满足至极，觉得此应该就是所谓胜过神仙的眷侣生活。

    碧华灵君坐在一边低首凝望着丹絑，慢慢道：“其实凡间与情相对的，并非只有天长地久，还有一个词，叫做厌倦。”

    清席替他披衣梳发，清席也给小仙兽们搔痒梳毛。

    ……

    丹絑道：“哦，没甚么，可能方才有些。”

    丹絑直望着碧华灵君的双眼，一言不发。

    书坊主道：“看样子爷是位重情之人，可这天长地久不过是说说罢了，就算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成亲的时候别人送句吉祥话，也就是愿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白头到老，那才多少年？百年好合，也不过一百年。可见一百年就是顶头的长了。什么都有到头的时候，情，当然也一样。”

    清席白天行走坐卧都和他形影不离，但清席行走坐卧也总有一两只或四五只小仙兽形影不离。

    书坊主道：“爷说的参考指的是……”瞧了瞧丹絑，忽然了悟一笑，捻捻手指，“那个？……”

    仙洲上的府邸，倚山而建，恰把那汪温泉划入了后院，环抱温泉的山壁恰好因形而用，做了天然的院墙。府邸自然是及不上丹霄宫的辉煌华美，却别有自然之趣。最适合丹絑与碧华灵君这种幽居的仙侣。

    就只有双修时，丹絑觉得还甚是满意。不过他最空虚的一样，便是他觉得，碧华灵君对他和对那几只毛茸茸的仙兽，怎么比较怎么相似。

    这座仙洲确实不错，但呆了两三年后便觉得小了，有些局促。

    书坊主山花烂漫地笑起来，钻入柜台中翻腾片刻，站起身，凑到丹絑近前，将一方墨蓝色的书角半遮半掩地露出来：“此书，不知道如不如爷的意。《彭祖秘传三十六式》，别处可找不到这套孤本。”

    他到了一处书坊内，四处打量，他此时虽然样貌平凡，仍从骨子里透出灼灼不凡的气势，书坊老板遂亲自上前招呼：“这位爷来寻书？”

    丹絑看得全神贯注，一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