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第一位律师已经给她分析过，2到10岁之间的孩子判给谁，法庭主要会考虑以下几个条件：是不是会改变孩子的生活环境？有没有其他家庭成员帮忙照顾？

    一笔笔的烂deal曾让她怀疑人生，可一旦遇到好的交易，真的就是一种互相成就的感觉。

    顾问服务协议签了下来，整个交易计划在次年九月之前完成，但最终是否能够成功还未可知。

    而与此同时，她也尤其深刻地理解了秦畅那天在茶楼跟她说的话——投行从业者作为中介，虽然不直接创造价值，却在促成交易的过程中实现了帕累托改进。

    宋明媚静默，稳了稳才开口：“你可以去咨询一下你的律师，现在找工作没有乙肝歧视，但让一个大三阳的人照顾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和邓柏庭都在上海生活，经济条件不相上下，双方均是父母健在，这几项两人之间的差别都不大。

    但丁之童知道甘扬的决心，可能不会有人比她更加了解了，他从多久之前就开始在思考，最初只是一个奇奇怪怪不太现实的念头，在他从伊萨卡到泉州，到越南，再到上海的漫长历险中慢慢地丰|满成型。

    像在飞机上一样，这一次，丁之童还是没有回应。

    买方并购则完全不同，它不是一个程式化的拍卖过程，中途可能出现很多难以预测的意外状况，也许双方价钱谈不拢，也许具体条款出现了不可调和的问题，也许到了临门一脚，又有人跑来突然抬价，最后成功收购的是其他的买主，甚至还有买家突然改变了主意，宁愿付分手费离场。

    就像秦畅一直强调的，他们这些中介的未来其实还是在买方并购上，因为只有这一边才涉及到更多沟通，斡旋，以及建模和报价策略上的技术性分析。

    她知道甘扬想更进一步，要是她现在问“结婚吗？”他一定马上说“我愿意”，实业圈与投资圈里的大忙人就是这么目标明确。可惜婚她已经结过一次了，下场一点都不好，身边还有其他的前车之鉴，比如秦畅，比如宋明媚。

    最近几年间，LT在线上体育健身行业的一系列投资，以及接下来计划中的那一笔收购，既是集团经营策略的调整，也是甘扬在加注入场。

    丁之童问：“你真的有视频？”

    除此之外，还有工作。

    也就是说，LT有机会以相当具吸引力的价格买下这家公司，重新整合之后，完成他们的M2C布局，从工厂直接到消费者，线上与线下紧密融合，涵盖体验消费和定制消费的新零售。

    线索其实早已经给了她。上一次去泉州，他们坐在山间别墅里喝茶，陈博士就曾经对他说过，到了他这里的第三代，一个个要么学艺术，要么去大学里教书，都觉得钱不算什么，也早没了那个魄力，再一指甘扬，说：但是他不一样。

    但第二位律师多年专注于夫妻反目撕逼，又给了她一条思路——因为现在涉及的是两个孩子，法院本着和谐社会的原则，一般都会判一人一个。你两个都要，那势必就得证明对方有重大缺陷，而抚养权官司中的重大缺陷只有两种：久治不愈的传染性疾病和以未成年人为受害者的犯罪记录。

    而交易的大部分佣金要在整个deal完成之后才能到手，这也就是为什么从盈利的角度出发，投行都喜欢代表卖方。

    被推介的收购标的是一家港股上市公司，主要经营中国大陆地区的休闲服饰和体育用品通路，在全国各省市有超过8000家直营门店的零售网络，3万多名一线销售员工。因为休闲服饰销量下滑，线上平台也做得不成功，最近几年业绩不佳，股票交投稀少，估值相对较低，大股东正好萌生了退出的念头。

    同样是在那几天，宋明媚又找了一个律师，把离婚分成了财产和抚养权两个部分来讨论。

    “然后呢？”丁之童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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