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麻烦的,我正好在附近。你一个小姑娘,夜里在外面不安全。”卞杰明也笑着解释,发动了引擎。
于是,第二次,她还是欣然应允,又去赴约。
两人相识是在2007年的夏天。宋明媚刚刚开始在G行IBD的暑期实习,也是不巧,才入职就遇到一个多事之夏。
宋明媚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相比做有钱人的小女友,她更感兴趣的还是有钱人的财富密码。
那天,当她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卞杰明站在路边,抬头望着周围的建筑。
等到上了车,他才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此地让他想起自己刚到美国的时候。
暑假过完,第三个学期开始,她回到伊萨卡。
宋明媚住的是栋老房子,在那个街区司空见惯,红砖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有种城市波西米亚人的浪漫,说不定某扇窗户后面就曾住过垮掉一代的作家,楼道里回荡过民谣歌手的破嗓子。
那时的他也是跟人合租,而且住的还是中间的过道厅,两头的住客进进出出,都要从他的床边经过。虽然条件很不好,但那段经历却叫他记忆犹新,甚至还记得床头的墙上挂着一个房东留下来的装饰品。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一辆老雷鸟跑车的方向盘,也是因为那几年里看了很多美国电影,无数画面中都有这款车在纽约街头开来开去,叫他有种跨越时空的熟悉感。
他说自已是靠海外关系出国的,当时只有十八九岁,连英文都讲不太好。语言班之后,他进了俄州一所规模很小的浸礼会大学里读书,到了大四那一年,已经是valedictorian and full scholarship最优生和全额奖学金,作为最优生之一,在毕业典礼上致辞。
卞杰明带她去很好的餐厅吃饭,但两个人聊的还是台面上的事情。
宋明媚婉拒,说她在格林威治村那里已经跟人签了合同,还交了半年的房租。
到这时为止,两个人仍旧站在那条微妙的分界线上。
恰如今晚,他约她晚餐,她说已经答应了同学聚会。他倒也不介意,送了她过来,又接她回去。
而性,显然不是。
宋明媚懂他的意思:你啊你啊,就是这么倔强。
不用旁人介绍,宋明媚在办公室门口遇到他,便称呼他为“卞先生”。
“从前的室友,毕业典礼上你见过的。”宋明媚点头,只等着他的反应。
宋明媚认真地听着,心里却在想,这个故事你在杂志采访里也讲过。
那天散了之后,卞先生很快又来约她。第二次是午餐,他请。
她是个很实际的人。刚到康村时,留学生聚会,她跟丁之童一拍即合,也是因为这个。
她认得这张面孔,是因为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一篇他的访谈,笔者描述他的职业是New York Financier,纽约金融家,跟《欲望都市》里的Mr Big一模一样。
卞杰明有她想要的东西,他的经验,他的资源。
去年十二月毕业之前,她在曼岛找房子,卞先生就曾给过她一张钥匙卡,说是在中城买的一套公寓,闲着也是闲着,叫她拿去住。
后来,果然说到做到,宋明媚在实习结束之前,如愿收到了HR发来的return offer,欢迎她在次年一月份正式加入。就这样,当丁之童和冯晟还在为工作发愁的时候,她已经是华尔街上的一员了。
宋明媚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必须符合经济学原理中“帕累托优化”的概念——无论做什么,至少得使得一方获利,而另一方也不会因此受到损害。
宋明媚摇头,脸上恍然大悟似的,心里却在调侃,大叔你还真有少女心啊。
恐慌开始在街上蔓延,G行也受了影响。
卞先生继续给她讲自己的故事,比起上一次又添了更多的细节。
午餐之后,卞先生带她去自己的公司转了转。
拒绝他的免费公寓,在格林威治村的老房子里与人合租,是她的第二次尝试。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站在了这一条微妙的分界线上,近一步是男女情人,远一步是前辈后辈。卞想要的,显然是前者。而她,却更偏向于后者。
卞杰明低头笑了笑,起初只是对她说:你知不知道欲望都市里Carrie Bradshaw的公寓就在这附近的Perry Street上?
作为交换,她也必须向他提供不可替代的价值。
宋明媚自诩聪颖,但听了半天,愣是没搞明白这人究竟怎么从五十七块美金一直走到今天,可以跟华尔街的老白男称兄道弟,一起品酒,抽雪茄,打高尔夫,被人称作“中国问题专家”,仔细算起来这中间也就不过十几年而已。
那里离G行很近,曼岛中城最好的地段,3A写字楼,卞杰明在高区租了一整个楼面。踏出电梯就能看见雍容华贵的大理石背景墙和金灿灿的招牌,公司名字很直白地叫做“全美金融”。
那一次,咖啡她请。
到了8月,法国又来了消息,巴黎银行也有三只跟次贷沾边的对冲基金宣布暂停赎回。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街上多得是二十出头的女实习生,像卞杰明这样的人总不会老惦记着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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