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纷乱永无休（2）

    教习嬷嬷说得好听是老师，不好听就是清倌艺伎，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是名声多是不好听。一个黄花大闺女，谁也不希望被提及这件事。

    “我随口一问，你不必太紧张，”沈书寒笑道：“瞧你，双手都在发抖，我有那么可怕吗？”

    “静语不敢。”陆静语郑重摇头。

    “嗯。”沈书寒点了点头，稍稍往左挪了挪，道：“到这里来，这里视野更好。”

    陆静语就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似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就是，整天仗着自己是大小姐，将我们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明明她是最小的，却让我们都叫她师姐，真不害臊！”

    “解释？”沈书寒回头，微笑的看着她：“解释什么？”

    “嗯。”陆静语点头，看着他离去。

    沈书寒无奈，看了陆静语一眼，便耸肩笑道：“你不要见怪，她虽然是你的师姐，但是比你还要小上几岁，你不要生气，她的心眼其实并不坏。”

    “静语，你不是苏州人吗？怎么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沈沐澄说完，一众师姐弟都开始笑他。似乎早已有此疑惑。

    沈书寒一脸淡然，不疾不徐道：“我只是担心师妹不会武功，被人欺负，所以上来看看。”

    不能练内力，便努力学习招式。不能使用轻功，便多练练腿脚，也能比平常人跑得快些。

    陆静语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担不起这样的夸奖，便随便找了个空子，出了船舱。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书寒摸索着下巴，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在哪里见过她。

    在每月一日的开放日上，沈书寒便破例，让沈沐澄带着新晋的弟子陆静语上了自己的船。

    “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往沈灵珊总要等到大家都集合了，她才姗姗来迟，怎么今儿倒先回去了？”沈沐澄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周围的人闲唠。

    这时，又听沈书寒轻笑道：“不要紧张，灵珊还是个孩子，一会我哄哄她也就好了。”

    “呵，你倒是心肠好。”沈灵珊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再不说话，转过身怒气冲冲的走掉了。

    开放日这一天，港口上停满了船只，他们会载着城内的弟子，去苏州集市逛街。

    在无双城，最值得期待的日子就是一个月一次的开放日。

    傍晚，在回无双城的船上，陆静语没有见到沈灵珊的身影，听码头的人说，她似乎一早就搭船回去了。

    “我就是叫叫你，想跟你打个招呼……”陆静语的话越来越小，到最后竟说不下去了。她发现沈书寒的目光似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陆静语四下逛了逛，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想要采买，便寻了一处茶室，坐在茶室的二楼里喝茶。闲来还会看看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自从陆静语搬进来以后，我们这儿的地板都闪闪发亮呢！”

    陆静语想到这里，突然又眉开眼笑起来。

    “就是就是！静语师妹又漂亮，脾气又好，真是甩那人好几条街呢！”

    最让人心动的，莫过于服装布匹一条街了。

    陆静语莞尔一笑，“我也出来吹吹风。”

    “许是最近大家都不贴着她了，心里有落差呀。”沈君师姐说着，看了一眼陆静语，笑道：“现在我们这儿的香饽饽是陆师妹，沈灵珊作得多了也没人太将她当回事了。”

    第二天早上，陆静语起床便听几个师姐在聊天。

    陆静语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站在您的身后，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大师兄，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陆静语走到他身后，关心道。

    沈书寒闻言抬头，便见陆静语面带红晕，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的身边，是一堆对她垂涎欲滴的男子，虽然他们离她得很远，但是他们的眼神都似乎带着光，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一般。

    陆静语静静地在房里听着，直到她们走远了才出门，故而有些晚了。

    陆静语笑容僵在脸上，悲伤慢慢爬上了她的眼睛。她秋水连连，哀泣道：“我回苏州之后，就去了常乐坊当教习嬷嬷，很少能出门……”陆静语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陆静语知道沈书寒在看自己，然而她却始终低着头，不太好意思跟他对视。她怕自己看得久了，就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就会情不自禁的与他相认，会忍不住的想要上前抱抱他。

    二人沉默了许久，陆静语才道：“灵珊师姐……她生气了吗？要不要我去解释？”

    “我没事啊。”陆静语一脸怔忪。

    “但是沈灵珊也不见得有多美，她都是靠美丽的珠宝和鲜艳的衣服衬托着，若没有那些珠玉首饰，跟咱也差不了多少！”

    她过分的客气和关心让沈书寒觉得有些奇怪，他转过身，靠在船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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