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因朱子萧而影响了姐弟之间的关系?
“江琉莹参见教主,教主万安……属下身子不好,无法起身行礼,还请教主恕罪。”江琉莹趴在地上,语气里是十成的恭敬。
“……”江琉莹面色怔忪,似乎有些不置可否。
白非夜有心原谅她,说到底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恼她。
“是……教主。”
江琉莹吃力地抬起头,便看见白非夜一脸阴郁,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不是朱雀堂的总管,而是重冥教的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非夜说完,见江琉莹久不回答,便又补了一句:“你再不用过这蝼蚁不如的日子,也可将这连日来欺辱你之人加倍奉还回去。”
柳含烟想不到,自己努力十年都得不到的东西,今日竟能因随便替江琉莹说几句好话便轻易得来,她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暗自下定决心,此番自己必要牢牢把握,无论是令牌还是白非夜,都要教他们再飞不出自己的手心。
杀了朱子萧,长姐就会变成寡妇;可如果不杀他,又难以服众。
柳含烟走近了白非夜,立即躬身行礼:“妾身参见教主。”
夜深之后,白非夜便换了简洁的衣物,匆匆下了山。
她不喜欢自己的生死,只在旁人一念之间的感觉。
她的眼里看不见灰尘,看不见霉斑,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你非要如此么?”白非夜冷冷道。
如今他的相貌里多了几分英伟俊逸,该是更加耀眼夺目才是,可为什么他冠上白非夜的名字之后,自己就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呢?
临走前,他拿出一块令牌交与柳含烟,道:“你与江琉莹相熟,自然心性不坏,如果江琉莹有性命之虞,必要时,可直接来找我。”
“但是什么?”
“你就在此等我罢。”柳含烟在长廊外,对念寒说道。
“教主,可是因为朱子萧而叹气么?”紫衣聪慧,一眼便知事态如何。
“教主,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也在红楼待过,自然知道这时候红楼的头牌,是以长宁为首的四名舞姬了,过去几年,妾身甚至连上玉竹峰的资格都没有。”
“免礼,”白非夜点点头,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念寒身上。
白非夜叹气,左右为难。
念涵颔首,虽然他不能出话,但从他感激的眼神里也能读出,他道:“多谢柳姑娘。”
“但是这样的话,柳姑娘的颜面怕是会不太好看了……”
“只有性命之虞时才能通知您吗?”
自己怕的究竟是他,还是重冥教的教主?
“奴婢不明白。”江琉莹努力睁开被血污了的眼睛,想要看清白非夜的眼眸。
翌日,白非夜接到长姐白琳琅的飞鸽传书,表示自己明日即将抵达子月群岛,信中只字未提朱子萧,这让白非夜更觉为难。
紫衫和紫衣离开之后,白非夜整个人就有些无法平静了,他确实说过,要让江琉莹吃些苦头,可他只是想浅浅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在这重冥教中,只有自己才是她的靠山,他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气话,竟让她险些送命。
此时江琉莹算是听明白了,白非夜到现在仍是在为罗玉桓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不明白白非夜为什么这般在意罗玉桓,她也不想明白。
佛说:吃苦是了苦,她已经日日诛心的痛苦了七年,这种日子,总会到头的……等白非夜气消了,把自己忘了,就又能回到从前了罢?
“哦?”白非夜蹙眉,竟不想柳含烟会这样答他。
此时的江琉莹正趴在枯草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极力的抬起手,想去拿今日的晚饭,但几经努力,却始终抬不起手臂。
但是,将罗玉桓与罗百长共葬一处,是她在罗百长死前曾答应过他的事,这是她的底线,她绝不能食言。
“柳含烟?”
从前在白非夜还是白芷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不害怕?
“你!”白非夜怒极,大骂道:“你简直不知好歹,不知所谓!”
有了这枚令牌,她就可以畅通无阻出入玉竹峰,更加让这重冥教中之人再也不敢轻贱自己。
他的眼眸里没有如旁人那般带着嘲笑,但也好不到哪去,阴森森的,直教人从心底里升起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