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去山东吧,那里有官府设的粥棚!”
“再忍忍,再忍一下就好了,等到了下一个村子,就能讨着吃的了……”
即便是在另一个世界有药物可以治疗,但是,朱国强显然不可能从一个世界带来足够上千万人使用的药物。
几面帆布撑起来来的遮阳棚,就是所谓的帐篷,至于床,也不过就是简陋的床架,上面铺张草席而已。
饥饿会把所有人都变成野兽。
但他们必须要在安置所里待上十天。这是为了甄别其中是否有流寇。至少对于外界的是这么说的,但是山东官场的人并不知道,当初朱国强之所以会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从今年开始,鼠疫会在大江南北流行开,而流民就是传播鼠疫的最佳途径。
就这样一步步的沿着官道走着,就在他越来越饿,越来越绝望的时候,不知是谁带来了一个消息。
红赤赤的日头当空高悬,路面上,干燥的尘土在风中像烟似的卷流着,干裂的土地裂出的口子,能塞下小孩的手臂。
“爹,俺饿……”
其实之所以着手准备这一切,都是在世子爷的严令,比如在进省的官道设立这样的用铁丝网隔开的“难民营”,营地里又分成了上百个小营地,每个营地都可以居住上千人,营地与营地之间,也有铁丝网与数丈宽的通道阻隔。
但是对于从各地过来的流民而言,这个流民安置所仍然是他们的避难天堂。至少在这里,他们能够吃到饭,那怕饭只是很稀的稀饭,可是每天两顿稀饭,也足够他们活下来。
看着儿子一口就把粥都喝完的模样,李存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至少在接下来的十四天里,他不需要再担心吃饭的问题,但也不需要再担心会不会饿死的问题了。
“对,要住满十天,十天后才准许离开。”
不过即便是如此,当一口稀饭下肚时。对于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存白来说,他仍然感觉自己又活了下来!
李存白并不清楚,但是凭着这纸证明,还有眼前的留置营,让他隐约的感觉到山东与其它地方的不同。确实不同,至少山东是整个大明唯一一个大规模赈济灾民的地方,甚至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
人吃人!
其实这个身份证明,并不是朱国强的突发奇想,给他启示的倒不是第一个世界的身份证,而是《悲惨世界》那部电影里冉阿让在各个城市间奔波的假释证明,那个证明或许在电影里是冉阿让的枷锁,但是在这里,却可以通过这样的一纸证明,去掌握全省的流民去向,甚至可以刻意的让他们到达某些地方,做出某些选择。
李存白安慰着儿子,看着越来越瘦的儿子,他不知道儿子还能不能撑下去,会不会像他娘一样,死在逃荒的路上。
大江南北的旱情,一天重过一天。
李存白带着儿子完成登计后,他领到了一张盖着“曹县安置所”的黄色的身份证明。
这一纸身份证明象征着什么?
在大灾之年,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当他们经过某一片半死不活的的树林时,甚至可以看到林边的一些白骨……
李存白满腹的疑问。
当然外界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现在,鼠疫还没有流行开。
从年后到现在四五个月没下一滴雨的大旱,让的大江南北不知多少大河小沟干得见了底,只有河道中间还存着些水,尽管离岸边很远,但是百姓仍然踩着淤泥走到河中央,用木桶装水,然后挑着水的倒到自家的地里,可是田间土地上那干裂的裂口,却像一片片贪婪的嘴唇在拼命吸吮着少的可怜的水。
说着他就把碗里的两口稀粥倒给了儿子。
不仅仅是粥棚,还有流民安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