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道理不能改变，胜负可以

祖苦笑一声：“小友可知晓，终此一生尽皆羁绊在自己家院子里，始终而不得出门一步，乃是何等滋味？”

    “此战之后，大陆平和。诸位多多珍重！”

    左小多长长吸了一口气，道：“我想到了一句话。”

    对于自诩已经臻至大道心境的道祖而言，将是无法弥补的短板。

    左小多道：“那咱们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左小多一片无语。

    “渐渐的，即便是盖世英雄，倾国倾城的绝代红颜……在贫道眼中，却连茫茫大海中一朵小小的浪花……都算不上。”

    因为他的手里，现在就有一个将成未成的世界。

    这一点，左小多看得出来。

    “不必多礼。”

    青年道人微笑颔首：“小友不必多礼。”

    “然而此番清天劫，却是让吾之心湖动荡，不复清平。”

    左小多道。

    与其他世界存在有本质的差异！？

    “一个世界从无到有，先要有一个创世之神，孕育出一方世界，才有电，才有光，才有后续的神话传说……”

    他本想，反正最后还是超脱而去，外面天大地大，从此自由；何必还要纠结这边的胜负呢？

    左小念在一边冷静地说道：“生如蝼蚁，便又如何？这个世界上谁有义务，为了别人的胜负在徒劳的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您……”

    “纵然是再精彩的人生，再惊艳的人物，至多不过眼前一亮，却又能存在多久？”

    他就是风，他就是云，他就是花草树木，他就是天地之间的一切！

    同时汇聚在这里！

    “超脱者，遨游天地万古，得大自在；然不能超脱者却又如何？”

    道祖声音很淡漠：“所谓大道无情……便是从那时候，慢慢衍化而成，岂止于说说而已？”

    “只是……无数的岁月之后……终归还是会疲倦了，进而会感觉，世间一切，尽皆无味。”

    鸿钧道祖淡淡笑道：“所以这一片世界，乃是一个不完整的世界。比起那些大能者以一己之力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制造了生灵，落定了规则的世界……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异。”

    左小念也是感觉到了无奈。

    “清天劫之下，连往昔圣人都能超脱而去，以后生灵，举凡实力达到超脱的地步，也可超脱而去……唯有吾，就只能在这里苦苦守候，眼看许多生灵，一个个的超脱而去，得那大自在。”

    “真正的大道在前，贫道已经为了走出去，付出了几百亿年的努力；如今，纵然错……这一场胜负，却也必须要争。”

    “这一场胜负，便是未来！”

    左小多打开灭空塔。

    道祖微微一笑，冥河老祖与魔祖罗睺同时出现。

    但是在这几句话之后，却发现自己劝无可劝。

    “至于第二个原因，便是……大势。”

    与天地相融，共日月一息，岂止是说说而已！

    是我自己决定那一族做主宰，他们才成为了主宰，天地主角；那这一族以后的繁衍气运，都是源于我的一念之间。

    他本想劝几句。

    “上次，小友说要与吾谈谈。”

    道祖意念一动，这里就成了洞天福地，鸟语花香，白云飘飘，奇珍异兽，云雾缥缈间，一张茶台摆在三人面前。

    “原来如此，这才是这方世界的真相。”左小多恍然。

    “你能否记住你所际遇过的所有人？你能否为了身边所有人的悲喜，波动你的情绪？”

    当今之世，所有顶级战力。

    道祖脸色稍稍现出黯然之色，但随即便道：“小友，你之修为固然已经登临绝顶，超脱在即，然而你现在还没有经历那无穷岁月……你可知，在贫道身化大道之后，有几百元会的时间……监察世间偌久。”

    “所以？”

    道祖淡淡的笑了笑，道：“在大战之后，吾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吾身化大道，原本不应有一些无谓思绪，但却没有想到，终究是不能免俗。”

    众人出现后，都是神色复杂，同时躬身行礼：“参见道祖。”

    “化身千万，行走世间，无数的道理典籍，无数的书本著作，尽皆出自我手……”

    道祖眼中有苦涩：“不过是烟云过眼……而且是成批成批的烟云……完全无法有情感波动。”

    “一直到鸿蒙世界自主孕育出生命……而吾等，便是这方世界的第一批生灵……”

    左小念亦是恭敬行礼：“参见鸿钧道祖。”

    “贫道亦有此意，道理不能改变真正的结果，但胜负可以！”

    到了他这种地步，一切都已经无所谓，自然无需任何粉饰，尽是坦荡直言。

    “所谓天才强者，所谓命运之子，所谓传奇神话，所谓王侯将相，所谓千秋霸业……一切的一切尽皆风云际会，归根到底仍旧一抷黄土，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也就过去了。”

    “唯一知道的，大抵是一位大能者机缘创造了这方世界，但也不知是有意或无意，没有让这片世界进化完全，早早撒手而去。”

    对自己心中的杂念，更是毫不掩饰。

    左小多微微躬身，问道：“道祖大人？”

    左小多虽然实力强横，已臻此世极峰，但说到阅历掌故等知识面，还浅薄得很，自然不曾听到过这种高大上论调。

    “我感觉您现在是错的。”

    道祖微微抬头，眼神首现空茫的望着虚空，半晌才道：“此番世界，吾身合天道以来，先后设立六圣为天地支柱，各自镇压气运支撑天地……过往功绩，倒也不必细表。”

    无数法宝，同时祭起！

    不，不该是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而就是与天地融为一体，共日月一息！

    “以小友修为，超脱而去，不过是时间问题，届时，或许小友便能体悟吾之困惑不敢。”

    也就是说，自己的生命，还是要由自己来掌控。

    “贫道很想重新拥有你的这种伤感，与无奈憋屈，那样，会让贫道很欣慰，因为那样……还能感觉自己还是个人，而不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所谓……大道。”

    道祖微笑起来。

    “此番决战，对你等来说，稍早了些。”

    但若是在这个世界之中，或者说在这个局中，用一种不用改变最终结局的方式，改变一下既定局之中的胜负……从某些方面来说，却是胜了一局。

    “若是都不能出去，倒也罢了，安于一隅，自得其乐，倒也未尝不可，可惜……不是。”

    “是。”

    左小多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种感觉，他倒是可以理解。

    听到这里，左小多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左小多由此及彼的想到了自己的灭空塔，两相比较推敲了，倒是想明白了一些。

    “心态失衡，此乃其一也。”

    “但这些对于贫道来说……”

    而如此强大的存在，他的布局被我破除了，变易了既定的结局，岂止是胜了半筹，端的是胜天半子，超天一筹！

    道祖淡淡地说道：“此番清天劫来得突兀，个中真意更是清除了所有不安定的一切；以后只余一族，是为恒定主宰；而这片天地，在只得一族纯然单一的气运不断灌输之下，将会慢慢臻至完美境地。”

    “一旦世界完美，届时的我便会与大道脱离，而到了那时候，倒也能有超脱的时机。此也是必然。这也正是清天劫设立的那位道兄，为贫道留下来的一条超脱之路。”

    他眼中的苦涩，乃是真实。

    “此乃定数。”

    但现在，唯有哑口无言。

    因为他很羡慕，很羡慕这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