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信冷笑了一下,道:“够了,休想混淆视听,你们勾结贪赃,又岂是一句‘做生意’就能糊弄过去的?”
“每逢蝗灾都是这样,等开了春,漫山遍野都是小蝗虫。”傅青主道,“此非人力所能……”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白义章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王笑一眼。
王笑一连问了好多大员,却是一个个都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并不作答。
——心中百感交集,延光帝看着卢正初,不禁又是红眶一红。
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则是不敢声张。
“这是蝗虫。”
粮食是昨夜从油坊街仓库偷的,不对,搬回来的。
傅青主目送耿正白走远,又转头看了看临时搭建的仓库里堆的满满的粮食。
“可是……”耿当有些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可是,这遍地都是啊……来年又得有多少蝗虫?”
回想起来了,这分明是踹了自己一脚那个泼皮。
“成也南巡,败也南巡。”
“一只一年就能生五百只?”耿当大吃一惊,“可是上次蝗灾过境,整个天都黑了啊,那那那明年不得又有大蝗灾?”
耿当手上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虫子。
大殿上一片沉默。
傅青主眯了眯眼。
“俺最近不是在做火窖吗?那周围好多这样的小虫子,小运的鸡天天来啄俺的菜……”
“哦。”
朕需要一个理由,好为他脱罪。
耿当与庄小运便站起来,挠了挠头。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万一以后京城危急,自己确实太需要一个忠臣偷偷地准备好,然后将自己“绑”到南京去。
意思竟是:白义章与王笑,是合伙做生意?
……
南巡是陛下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结所在。
“时间匆忙,自然是没……”
说起来有趣,白义章贪户部的银粮,小东家贪昆党的银粮,彼此却都说是为了黎民社稷……
王笑指着白义章,叱道:“为官怎么能与民争利呢?!”
但若是直说,群臣必然现在就反对南巡,也辜负了卢正初的一片苦心。
王笑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笑昨天傍晚时路过门头沟,因路上撞见了发瘟疫的人,被吓得有些疯,嘴里尽是“封锁、隔离”一类的词。末了,又下了决心地说道:“你要粮是吧?我有啊,带人去搬!”
此时安排了民壮守好粮食,傅青主一颗心才终于落定了。
过了一会,延光帝忽然看到一份口供。
这泼皮,是朕吩咐王芳带去打死的!
现在东窗事发,他们竟是半句辩解的话都没说,便将事情默默的担了下来!
呵,大理寺就是这么办案的……
……
“人捉不完,鸡可以啊。”庄小运突然喊道:“我们的鸡,可是大规模的!”
关外的建奴虎视眈眈、关内的流寇肆虐,自己呆在这北京城,确实是太危险了!
自己这个奸佞可以提,但卢正初你怎么能提?你不光提了,你竟然还操办起来?!
另外,王笑虽然没说,但傅青主却也知道这是卢正初藏的粮食。
君臣一场,也只有卢正初能明白,百官皆是在误联……
到最后,还是罗德元板着一张臭脸回答了一句:“自然是不许,为官怎么能与民争利!”
耿当还在喋喋不休,傅青主却是伸手从他手里捏过那只小小的虫子,居然还放到嘴里嚼巴了一下。
但怎么为卢正初脱罪呢?——延光帝依旧摸不到头绪。
那个糜烂的京营要重整,拉扯出一支能战精兵护送自己安全抵达南直隶,又岂是易事?
到时候,自己就是被“逼着”退守南京的。
“傅先生,你看看这是什么?”耿当颇有些疑惑的样子。
于是傅青主派了上百号人连夜进京搬粮,还不忘拿麻袋装了沙土放回仓库里。
延光帝微微眯了眯眼,忽然感到腚上有些微麻。
卢正初虽未明言,却愿意为自己暗渡陈仓。
延光帝有心不允,一时却找不到理由,便沉吟起来。
钱承运自然是看得清楚,心中又急又气。
不仅是满朝文武不让,这青史上‘贪生怕死、丢弃半壁江山’的罪名,让人怎么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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