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啊……”秦玄策压低了声音,道:“你自己想想啊,若是我姐喜欢你,为何现在不借口留下来,反而是跑去和她们泡温泉?”
王笑道:“我那个朋友是做生意的,经营一个店铺,怎么说呢,嗯……比如就像一个农民种庄稼,每日躬耕田亩之间,好几个月辛辛苦苦却看不到收成。秋天之前,也许种出来的粮食会被流寇抢走,会被官府或大户盘剥,会被蝗虫吃掉。总之,辛苦未必会有回报,若是你,你还会去种粮食吗?”
“我们接着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呀。”秦玄策提议道。
王笑掷了一个三点。
“我秦玄策不是不守秘密的人,实在是游戏输了,别无它法了。”
“你为什么……”
“所以我说你没有信念啊。”王笑道。
王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心腹。”
秦玄策道:“我又不是傻蛋,我当然不会。”
等了一天,王笑最后还是没等到钱承运过来。
秦玄策哂道:“那你那个傻蛋朋友,最后赚到银子了吗?”
秦玄策又喝了一杯酒,却见王笑挠了挠头,又往院门外看了一眼。
“你快问我。”秦玄策道。
“不说拉倒。”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秦玄策问道:“你觉得,我可以成为当世名将吗?说真心话。”
秦玄策皱了皱眉,隐隐有些气鼓鼓的样子。
“大概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王笑道:“知道会败,却还是要战,于绝境中也要觅一缕胜机。”
过了一会,他忽然有些涩然起来,问道:“你刚才说,你姐不喜欢我?可是她明明……”
他说着,似乎心有所感,又道:“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理想,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愿望。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一心想赚很多银子……”
“嘁,理想?”秦玄策讥道:“宋灭亡时,文少保够有理想、够有信念吧?有何用?”
秦玄策张了张嘴,忽然有些泄气起来。
王笑的气场便弱下来,摇头叹道:“没有,到死都没有。”
“能。”秦玄策一本正经地道:“这可是真心话的游戏,你要信得过我,你就说。”
两人掷骰。
“太聪明?”王笑奇道。
秦玄策被他看得发毛,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换一个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心中的思念,不对,思考。
秦玄策道:“说真心话。”
王笑颇有些意外:“我们俩玩?”
……
又掷骰。
“你等钱承运干嘛?”
也不知这老家伙现在在干嘛。
秦玄策气道:“我就打个比方!打比方懂吗?”
秦玄策道:“我是问你,那有何用?”
“当文官?你居然还有功名吗?”王笑惊道。
王笑掷了个五点,秦玄策掷了个三点。
两人又掷骰。
……
“不怕啊,我有后手。”
“那做别的事去啊,一定要卖粮食吗?”
“真心话?”
“是我在问你。”秦玄策一幅料事如神的高深模样,道:“不过告诉你也没事,我看出来的,现在全京城都在盯着王芳,但所有人却都忘了,王芳是卢次辅推上去的。”
王笑问道:“为什么?”
“你真在等钱承运?”
“不然呢?”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两人又掷了骰子,秦玄策问道:“老家伙不会是想逃吧?”
“你不怕钱承运有别的阴谋?”
“不错。”秦玄策叹了一口气,很有些遗憾的样子:“可惜啊,我太聪明了。”
王笑懒得再想……
王笑低头,见桌上的两个骰子,自己是八点,秦玄策是十点。
他不由对秦玄策刮目相看。
王笑颇有些无语,道:“对啊。”
“我也不知道啊。”王笑叹了口气,道:“你们整天说要守这大楚的江山社稷,但我觉得,要守的不应该是一个一个活着的人吗?辽东百姓,关中百姓,中原百姓……”
秦玄策眨了眨眼,很有些神秘地说道:“现在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我才说的。”
王笑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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