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由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这叫‘票拟’,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批准,这叫‘批红’。
偏偏人家是陛下身边的太监,一时又不好发作。
没想到下午嘉宁伯却是跑进宫来大叫冤枉,要求核验王笑是不是痴呆。王芳便有些安心,此时再见到次辅大人也在,他才算是真正吃了定心丸。
本来对于这件事,他心里也没底,选人的时候他不过是大概望了一眼,又没有考校人家的才学。驸马嘛,长得好看,身体没毛病,能用就行。谁能想到会是个痴呆?
这边正吵着,却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他虽然也不喜欢罗德元,但他是读书人,一向是看不起这些阉人。此时自己这边清贵的御史被人骂了,他脸色就有些极不好看。
接着,有两人从车上下来,却是卢正初与王笑。
“杀千刀的御史台!”
罗德元大怒,拿手一指,道:“误国奸阉……”
说起来,王芳还是见过王笑的。遴选驸马时,便是由他去替陛下相看了一眼。
如今这‘批红’的大权是掌握在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海手中。
这样的印象一旦形成,白义章的局面就会非常不利,进而影响到卢正初。
王芳骂道:“快闭上你的臭嘴吧!万一咱家染上你的呆气,陛下还不要咱家伺候了。”
王芳轻声骂了一句。
这一眼,王芳一下就看中了王笑。
王芳这样的天子近臣怕过谁,尖声又骂了一句:“天下这么多事,你们不为陛下分忧。一天天的尽给陛下找闲气受。”
如果王笑是个痴呆儿,那嘉宁伯、内官监、礼部都有受贿之嫌,罗德元就是所言不虚,都察院这次就不是闻风奏事,而是有理有据。
这三封弹劾奏书一出,都察院御史群情激愤。延光帝心里再不满,也得有所回应。
殿里却已站了不少人。
说起来只是淳宁公主选了个夫婿的小事,但这个风口浪尖上,这已成了影响朝局的大事。
虽然王芳这种倾向目前还没有意义,但也能说明一些事。
曹海也是伺候延光皇帝的老人了,忠心自然是毋论的,不然延光帝也不会让他掌印。
离得不远的两个御史便望过来,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曹海自从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后便忙了起来,这几年王芳是跟在延光皇帝身边时间最久的人。
傍晚时分,太监王芳在东华门候着,等着带王笑入宫觐见。
接着,王芳将目光转向王笑。
刑部左侍郎钱承运……
都察院左都御史卞修永。
乾清宫里,延光帝正脸色阴沉地坐着。
前一句话是私人恩怨,罗德元可以不理会,这句话却不同,罗德元登时就变了脸色。义正言辞道:“你一个宦官怎敢胡乱议论朝事!都察院御史是太祖广开言路之良政,岂容你肆意毁谤?本官要弹劾你蛊惑君上……”
陛下认为卢正初更忠心,王芳便倾向卢正初一些……
好不容易等卢正初慢腾腾地坐下,便该轮到王笑来行礼了。
事情得要一桩一桩查清楚。
王笑往前走了两步,在延光帝面前站定……
他一个太监能有什么见识?还不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天下要有人治理,皇帝一人自然是治理不过来,于是有了内阁、司礼监。司礼监有掌印、秉笔、随堂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