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6章 定风波

    对面牢房里有人在争吵东来酒楼的炙羊肉为何与别处的味道不同，看来刑部大牢里的犯人档次还蛮高的。

    王笑摇了摇头道：“我来是要救大哥你的，不是要救什么嘉宁伯、白义章之流。”

    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王笑道：“世上哪里就真的有那么多万无一失的事。”

    “我自幼读书，本以为长大后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然而三次信誓旦旦下了场，皆是落第。我曾以为自己能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好兄长。那结果呢？妻子要和离，父亲要断绝关系，儿子与我不亲近，还累得你与二哥一个下狱，一个奔走。你还太年轻，不知道这世上想要做成事的难处，但我已然累了，也对自己失了望。我要活很容易，要保着王家却很难。好在今日我便是死在狱中，也不是白死。如此，已是心满意足。”

    王珍摇头苦笑起来：“今日就算没有张恒之死，那些人也会找别的原因将我或你二哥下狱。好在这次是我进来了，让你二哥有时间从容布置。你相信你二哥，这次我哪怕死在牢里，他定也能守住王家。如此，才是稳妥之打算。”

    “我不想要稳妥，只想救你出去。”王笑道，“大哥不愿赌一把吗？哪怕是为了嫂子、虎头、妞妞……”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却听王笑又道：“我给大哥念首词吧。”

    他心中震惊，以至于连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下一刻，有人从过道走来。

    “哦。”

    “呵，倒也说过。”

    “大哥啊，你的思路错了。”王笑道：“今日之情形，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些人出手来保你。而不是用你的命去保他们，明白吗？”

    王珍低声说了很久，才将白义章的事情说完，王笑便算是对自己家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那傅青主听了王笑这声“哦”似乎愣了一下，笑问道：“你不认得我？”

    王笑摇了摇头，叹道：“如此说来，我们王家如今的处境，便是如在钢丝上走，一边是白义章的贪腐大案，一边是他政敌的觊觎打击。亏了你与二哥还能支撑这么久。”

    王笑愣了愣，心中赞叹不已，这人好大的口气啊，开口就是陛下。

    王笑道：“我为何要认得你？”

    王笑看着隔壁空空的牢房，嚅嚅了嘴，道：“大哥，记得我说的话……”

    王笑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

    他以一种颇为郑重的口吻，缓缓吟起来：

    傅青主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略带着些讥讽，说道：“连陛下都不知天下在发生什么，你又如何会知道？”

    傅青主道：“你这几年，不关注时局？”

    “傅青主。”

    “提审王珍！”

    “你出去以后告诉你二哥，我什么都不会招，嘉宁伯也好白义章也罢，让你二哥都别去找。如此，这件事就只能到我为止，谁都不会牵连进来。”

    他摸着黑，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大牢另一边来。

    他说着，将脑袋顶到木栅上，对着王珍轻声地将自己的大略计划说了。

    王珍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吗？若没有嘉宁伯、白义章，我们王家倾覆只在眨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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