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到了昨天与王珍相见的情形。
王笑脸上的笑意更浓。
也终于谈到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他的语气已然很不好了。
贺琬冷笑道:“十万两的生意,我出三万两千两却只占一成股?呵呵。”
但眼前这个王老虎不同。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有些腼腆,但确实就是如此厚颜无耻。
贺琬翻了个白眼。
虽然少年稚嫩,却有虎啸山林之气。
贺琬手里轻轻摸着那个妈祖像,陷入了沉思。
他向贺琬拱拱手,道:“贺兄既然不信,那只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我看了你们给我大哥的计划书,‘融资’二字,实乃天才之设想。做生意,勋贵与商贾之间虽有合作分红,却只是权与银之交。你这融资却不同,怎么说呢,便像是一桩赌局,而且是设计得极精细、极完美的赌局,这其中股、权分明,结构完整巧妙,怎么说呢,竟是赌客与庄家一起来赢这天下银钱!妙极!当时我便在想,世上竟有如此天才却又……厚颜无耻之人。自己没有本钱做生意,还能如此堂而皇之地找人融资。”
他则抓了一把蚕豆,放在锅盖之上。
贺琬冷哼一声,颇有些不忿。
水已经完全沸腾起,锅盖不停地震动着,上面的豆子跳起落下,叮叮当当很是有些吵闹。
“我真的被你说胡话的本事吓了一跳。”
贺琬冷冷道:“这可是三万两千两!”
王笑却是气定神闲,岔开话题道:“贺兄可有去过福建?那的生意人最喜欢这样烧上一壶水,一边泡茶一边谈天。”
他说道:“贺兄且看,一把火,一壶水,一团热气,便有力量让这豆子跳起来。你可有想过,有一天这力量能推动大车驰骋于辽阔大地之上,推动大船航行与波澜大海之间……”
听了贺琬这一席话,他实在有些郁闷。
过了良久。
贺琬淡淡道:“我主管家中海贸、茶叶、瓷器生意,自然去过福建。”
王笑站起身来,向唐芊芊道:“我们走吧,我还有事问你。”
贺琬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王笑也不急着劝贺琬,只是笑道:“我们要做的这样一桩矿业生意,前期没有十万两银子可是下不来的。”
过了一会。
“……满嘴胡言!”
“我本来打算占五成股,如今我让你两成……”
年少时自己其实有些仰慕王珍的,但如今再见,却只觉得王珍已成了一个锐气尽失的中年人。让人有种不过尔尔的失望感。
“三成股!”贺琬突然喊道。
贺琬一愣,反唇相讥道:“你又出多少?”
两人相互点点头,竟是对桌上的三万两银票看都不看一眼,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何成脸上显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来。
王笑拿着她的团扇轻轻扇着火,说道:“如果今天只是取暖做饭的小买卖,大家都不会过来。我不怕透个底,你投资进来的不仅是一桩生意,它是一条产业链。煤烧铁,铁挖煤,火一旦烧起来,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贺琬冷冷道:“愿闻其详。”
但谁能跟钱过不去啊,他只好道:“哈哈哈,贺兄不愧是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