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缨儿姑娘还都是哭着回来,想必是这傻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
“大概是有些晕车吧。”王笑道——都出现幻觉了。
缨儿便理所当然道:“我家少爷当然聪明,总有一天,会比所有人都聪明……”
“那你是什么?”有人搭腔作捧哏。
王笑努力展现出一幅人畜无害的天真表情,嘴里却是说了一句极奇怪的话——
“我的孙儿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他会比你们都要聪明……”脑海中隐隐有个慈祥的声音在说,能让人感觉到被溺爱的喜悦。
王笑愣了一愣:“还是哪样?”
于是两个门房对望一眼,各自心道:“咱们一定要把门看好了,别让三少爷出去……”
郝老板大怒,一把抢过王笑手里的银子闻了闻。
马车晃来晃去,王笑被自己‘晕车’的笑话逗得轻轻笑了一声。
耿当极有些惊讶。
没想到只喊了这一声名字,缨儿便愣愣地落下泪来。
于是,王笑郑重地看向缨儿,开口道:“缨儿啊……”
缨儿便有些愣怔在那里……
袁庆四顾一看,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偷偷笑了笑,接着道:“咦,我的银子还在怀里,那这银子是老高头的,他腰上也挂着酒……”
比如:前天被打了一棍子,所以突然开窍了。
“三公子怎么了?”耿当颇有些疑惑。
但也只能这样了,反正缨儿也不会是凶手。
若是别人有这样的行事话语,耿当自然颇为感动。但一个痴呆儿这样,便让他觉得有些诡异起来。
遇上这凌厉的目光,老高头的狂喜与郝老板的失落在王笑眼里便像是失了色彩。
啪!
“嘿,你这小兔崽子……”
这王家三公子听说是个痴呆儿啊,那这是在做什么?
“这,俺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耿当像是被那银子烫了一般,将手收了回去。
纹虎大汉眉毛一竖,手向前一套,直接便将袁环提起来,狞笑道:“老子肯让你们逮,是给你们张都司面子,你丫敢朝老子招呼,要了你的小命信不信?”
缨儿抹着泪,抽泣道:“少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待别人好,你给官爷银子,交待他让老高头把孩子赎回来,缨儿都看到听到了。”
王笑忽然有些恍惚。
袁环被铁链挂着,脚不能着地,心下大骇,嘴里不停嚎叫起来。
说起来也是,自己今天做的确实有些过了,换着花样的闹腾,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五岁智商的痴儿行事。
白老虎这才嘿嘿一笑道:“好!”
一时间,他分不出自己是现代的灵魂附在王笑身上,还是自己就是多了一段记忆的王笑。
大哥的反应能不能试探出来这另说。眼前被这丫头看出来了,还得编一套说辞,真麻烦。
唔,你都听到了?我果然还是败露了。
但这一刻开始,他知道自己就是王笑。从这一刻开始,他不要再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有人发觉自己的异常。
“呵,真是个机灵孩子。”他丢下一句话。
“这小胖球竟有这等技艺,大可替老子也舔一把!”
——试探出王珍与张都司相熟到何程度之后呢?如果要杀自己的真是王珍,就这个姓袁的千总一句话便可能要了自己的命。而如果不是王珍想杀自己,他能否提供庇护?
“白老虎,把人放下。”袁庆道,声音很是威严。
“少爷啊,你又忘记了吗?缨儿与你说过好多遍呢。那年,雪下得好大好大,积雪巷的雪有半个人高……”
“哈哈,对啊,缨儿都没发现。”缨儿又哭又笑起来,含着泪道:“那年少爷你跟着祖夫人去给下人送炭,走在巷子里的时候摔了一跤。祖夫人拍着少爷身上的雪说没事,但少爷你就是赖着不肯走呢,你说雪下面有个人。本来所有人都不信的,但少爷你又哭又闹的就是不走,祖夫人又是最疼你的,便让人将雪铲开,才发现冻僵的缨儿呢。”
王笑看着他的身影,心中便盘算起来——这小伙子心眼实诚,又有些身手,该怎么继续和他套交情?
回去的路上,王笑很快就发觉缨儿有些异样。
王笑只好轻叹了一声。
“少爷,你怎么了?”
“少爷……少爷你果然还是这样……”缨儿道。
袁环气极,一鞭子就重重向山羊胡子抽去。
“我很机灵吧?”王笑稍稍试探道。
山羊胡子眼珠骨碌转了一圈,咧着嘴笑着,身子飞快地闪到纹着老虎的大汉身后。
“你不要哭,事情不是那样的。”其实他也不知道缨儿认为的事情是哪样。
“是……吗?”王笑愣在那里。
王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好拍着缨儿的背,道:“都过去了。”
但对于王笑而言,一时间也难得再遇上耿当这样一个长了嘴和没长嘴一样的人,也只好赌一把了。
却听缨儿又道:“十年了,少爷果然还是没有变过。当年你救我的时候也是像今天这个样子。旁人都说你傻,我却知道少爷你一点也不傻,只要见有人需要帮忙,少爷可以成为最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