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凿穿君流之路。
距完口津最近,当属北乌稽大市。余下皆为角市。
皇上为除季汉,家门之祸。君流十万里。自罪之重,上下五千年,亘古未有。或正应孟子所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言下之意,即便陈宫窥破此谋,无论兴兵助袁与否,皆不出曹司空所料。且早有应对。
此后,皆入穷发,不毛之地。除《山海经》上,寥寥数语。再不见诸夏书录。一切皆是未知。待终北之北始筑城邑,已是千年之后。
楯墙、望楼齐备。果然绝佳营地。
君流首夜,安然度过。
难不成,皇上九五之尊,跋涉十万里?
“陈公台,知否?”麋竺又问。
青州牧孙坚麾下,飞云舰队,足可与袁术所夺翥凤,一较高下。
三月之间,开拓先锋,纵竭尽所能,日立一营。亦不过百座而已。日行百里,百座不过万里。尚余九万里,需皇上自去。此行之艰难,当真与流放无异。
御姬来报,昨日足行百二十里。
纵九九八十一难。亦需先易后难。此亦在情理之中。越近诸夏,皇上天威所至。便有艰难险阻,亦迎刃而解。然距诸夏越远,皇上天威不至。自当,“居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此事,皇上竟一无所知。必出,左右太宰。料想,多为右太宰耿雍。
此言大善。皇上纵不惧奇寒,焉不惜皇子乎?
毕竟,“万事开头难”。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知微见著。君流十万里,必假舟车之力。
“元龙足智。”麋竺信服。曹司空,“倍则分之”。然陈公台,必坚守不出。以一当十。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也。
皇上遂消此念。一众属吏,无不暗自弹冠。三兴之初,若失明主,季汉国祚危矣。
君流车驾,多为骈马所驱。鲜卑重耕马,能耐极寒。自入穷发,嘶鸣不断。正应风土之说。完水下游谷道,路途平坦。日行百里,轻而易举。不等日落,便有御姬来报,已觅得宿营地。
据此可知,季汉无不领先千年。
海市丞趁机进言,不若安居邑中。待来年春暖,再君流不迟。
闻皇上欲趁溟海尚未冰封,乘雏鸦号,逆上终北之北。一众属吏,无不胆战心惊。角市丞进言,香花诸妃,身怀六甲,恐大期将至。皇上宜当存恤。
不等日出,人马足食,拔营启程。
“陈公台,当做何为?”麋竺再问。
“陈公台,当知。”陈元龙,摇头言道:“然司空乃行,阳谋也。”
皇上吐气出声:“即来则安。”
落杯沉思。麋竺喟然长叹:“足多西凉十万精兵也。”麋竺出身商贾,损益算计,自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