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间。左丰伏地乞告:董侯乃蓟王九子也。
片刻,三公九卿,并骠骑大将军张济,齐来面圣。
“曹司空,不弑君否?”董侯也是一愣。
何况蓟王赐玉,童子申馆中自佩,多有诸王子,亲眼得见。如何能作假。
“汉室三兴,又当如何?”王太后,不置可否。
四目相对。母亲言:“善。”
西宫,增成殿。
“董太皇,并无篡位之心。”蓟王一语中的。
自帘后,偷窥蓟王。董太皇忽生忐忑。唯恐蓟王无从领会。不知此举,别有深意。
“我儿欲自领首谋乎?”王太后目光清洌。
左丰言道:奴婢与王上,自幼相识。董侯相貌虽出董太皇无疑,然更神似少时三墩。
蓟王答曰:“目灵也。”蓟王之意,身肥而眼光灵动。正因肥走形,故蓟王才需,细观其貌。
须臾。待左丰涕泗渐止。董侯忽言:“召公卿入宫。”
“我儿玉赐何人?”王太后遂问。
“我儿,何以知之。”王太后必有此问。
前日酒醉,捉刀入殿。被黄门令左丰,舍命阻于殿前。
“乃……”语急凝噎,左丰吐气答曰:“乃蓟王血嗣,九子是也。”
“乃黄门令左丰,前日密告。”曹司空言道。自端午刺曹,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史夫人满门弃市。史侯被废,贬为县主。曹司空,便起杀心。史侯乃出汉室,不宜屠戮。董侯,实乃董太皇所出,无父野种,死不足惜。且二董早有诛曹之心。故曹司空,累日辗转反侧,难掩杀心。
更有甚者,江东半壁江山背后,便是岭南都护府。江表十港,并赐支都护,水陆包夹。虽有长江天堑。合肥侯亦难当,四面合围之势。
“臣在。”曹司空持芴出列。
彼时,二宫被毁,蓟王入京。亲赴瑶光殿,面见董太皇,求立漠北都护府。
蓟王,心领神会。其中必有一人,乃王美人贵子。
且二童子,举止各异。其中一人,垂首行礼,沉稳有度。另一人,却不时偷看,颇为灵动。细观其相貌,蓟王这便了然于胸。必是贵子无疑。
奈何,蓟王深陷其中,为当事者。即便为董太皇作证,亦难免开脱之嫌。
董太皇心中大石落地。遂命二童子,退下不提(详见:《诸夏·103 扑朔迷离》)。
甄都宫,承光偏殿。
历经宫变。董侯年少老成。先前已抱必死之心,只待鸩酒一杯,便赴黄泉。岂料,否极泰来,死中求存。颇多处变不惊。
董侯木然落座,一时魂游天外。
董太皇遣逐鬼童子入殿起舞。舞毕,又命其中二人,除鬼面,近前敬酒。
“正是童子申。”蓟王语出惊人。
试想,华云号内室。蓟王与董太后隔帘私语。且取拔毒当日,遗落密室之“永乐角玉”送入帘内。彼时童子申匍匐榻下,若不仰面偷窥,焉知何物?
试想,左丰往来临乡。少君侯言行举止,记忆犹新。黄门奉君如忠犬认主。岂能错看。
程昱大胆言道:“蓟王与永乐太皇私通……”
司空府议,属吏闭口不言,心思各异。一时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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