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被发跣足

    “可是太皇？”将将下舟，忽闻暗处人言。

    史门弟子，既能趁机，摄魂中大夫。亦可对窦太皇，施以此术。若诡计得逞，《起居遗诏》，手到擒来。彼时，万事休矣。

    贾文和，匆匆来去。暗室之中，董太皇，浑然未觉。

    来人充耳不闻。待趋步近前，窥见面容。宿卫长急忙行礼：“叩见太皇。”

    “敢问太皇，独身出宫，所为何来。”记室掾，不答反问。

    董太皇，乔装起身。挑灯入云台二十八功臣阁，悄然搬动机关。

    足见，心中悲苦，压抑多年。一朝得释，大彻大悟，惊天动地。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中大夫，伏地求问。

    蓟王西宫，增成殿。

    贾文和，“眼观鼻，鼻观心”。呼吸绵长，岿然不动。

    “事关国祚，如何能忘。”董承再拜。

    闻是蓟王门下，董太皇险喜极而泣：“蓟王何在？”

    “有劳主记。”董太皇亦不多问。

    “甚好。”董太皇言道：“窦太后，出宫探母，多日未归。长信宫，乃永安宫改筑。可比殖货里，辅汉大将军坞堡。另有程璜养女，藏身宫中。此时，当未被史侯所破。”

    暗门之后，忽有人声，隐约可辨。贾文和，侧耳倾听。董太皇，嚎啕恸哭之声，似有若无，依稀入耳。悲从心起，发自肺腑。绵延不绝，经久不息。

    “太皇稍待。下臣，去去便回。”蒋干便要去，知会窦太皇。

    夜深人静，王太后早已安寝。

    “如此，太皇且入（辅汉大将军）府安居。下臣，代向窦太皇，讨要此诏。”见董太皇心意已决，记室掾遂言道。

    出暗道前，董太皇随口一问。

    少顷，永乐卫尉董承，车驾入宫。

    夜深人定，万籁俱静。

    二人一前一后。出密道，经暗门。入酒家安氏闺房。董太皇凡有所问，蒋干必有所答。话说，董太皇初入密道时，有曹节引路。然出口，似与此时不同。董太皇隐约记得，未曾登阶如此之多。问过方知，此为最初之道。乃桓帝与安氏私会所掘。后续有人另掘旁门，通往别处。故入口唯有云台，出口却有其三。

    “乃为传书窦太皇。”既出蓟王门下，董太皇自毋需隐瞒。

    周遭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灯前三尺荧光。董太皇矗立船头，强压心头惊怖，直至扁舟抵岸。仰见向上阶梯，董太皇这才，暗松一口气。

    “太皇毋忧。”蒋干自立门前，躬身答曰：“下臣，定不辱命。”

    为隐匿诸母并女道。蓟王曾在寝宫内造密室。此事唯心腹肱股重臣方知。今却悉数告知蒋干。足见信任。既是蓟王托付之人，董太皇自当信赖有加。

    虽不知情由，然必事大。宿卫长不敢怠慢，遂入前殿传语。有顷，增成署长融漓，起身相迎。融漓常代王太后，行走瑞麟阁。悉知内外时事。见永乐董太皇，被发跣足，扮作罪妇状貌。心中这便了然，必与甄都天子相干。

    “蓟王每每，料事于先。朕，复何言。”蓟王忠心可鉴，董太皇自不生疑：“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灯落身前，正是蓟国谋主，贾文和。

    暗门徐徐开启。董太皇自下密室暗渠，又乘扁舟往来，徐徐驶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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