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南有乔木

戟，便要挨天打雷劈。嗯，寓意很贴切。

    今木已成舟。再让李永休妻，亦非人主所为。

    除此之外，最大的变化，乃是背后狼皮大氅。大氅上用来自蜀地的丝线，绣着刘备门前五丈桑的图案。五丈桑的轮廓仿佛一座膨大的火炬。火焰则是‘赤鹿角’的形状。

    典韦的‘搪瓷将官铠’，亦在量身锻造之中。丹阳白毦多为公士。搪瓷札甲亦有所不同，称‘搪瓷公士铠’。搪瓷上釉彩，并非难事。‘公士铠’已非从头到脚一黑到底。而是在前胸位置，换了块‘釉彩甲’。甲片上烧制着表示军功爵为‘公士’的篆字烙印。

    刘凊顿首再拜，以头触地。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时人，极信天人感应与谶纬神学。

    睢阳乃梁国都邑。

    好在李永迁入楼桑，远离祖籍，与刘凊少有往来，或许能保两家人平安。

    斩薙和雷磔，两对截然不同的战戟，先后出世。刘备麾下，可称强将如云呼？

    换句话说，帜，其实是竖旗。有竖必有横。有帜必有旗。

    见他情真意切。刘备已有计较。

    李永亦说道：“我有一妹，若蒙不弃，愿嫁兄长为妻。”

    人群亦渐齐声：

    按先秦古制，一幅为二尺二寸。

    见少君侯出府，邑民纷纷行礼。

    刘备不禁涩笑。果然是笔糊涂账。

    时人皆有风骨。

    杨奇答曰：“陛下和桓帝相比，犹如虞舜和唐尧相比。”

    少君侯灵秀天成。故而上苍托梦，必有深意。正如副伏罗氏的解读，四位大儒亦说，乃是三兴炎汉的吉兆。

    还有一面之缘的赵云，憾未谋面的关羽。

    来不及洗去风尘，负荆下马，自跪在临乡侯府门前。刘备本欲命人唤入府中。不料附近邑民已纷纷围拢过来。清官难断家务事。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刘凊猛地一顿，随后答道：“那时，我举家逃难，又岂能连累她。”

    正当刘备为以何物为旗犯难时，蔡邕笑问：何不用踆（cūn）乌？

    “设身处地，那时，若她执意嫁你。该当如何？”

    三足乌又称三足金乌。上古神话，日中有一只黑色三足乌鸦，黑乌蹲居红日中央，周围金光万丈，故称“金乌”。乃是传说中驾驭日车的神鸟。金乌原是二足，西汉后期演变为三足。

    起身转向身旁李永，再拜。

    李永亦涕泪横流，回拜。

    刘备这便开口：“你二人因何长跪不起？”

    刘备查了下，似乎不犯禁。

    冤家易结不易解。木已成舟，补救已然来不及。彼此放下，才能妥善解决。至于刘凊娶李永妹为妻，刘备并不是很赞成。在他看来，彼此心怀敬畏，保持距离，才是君子之道。若相见再生事端，恩怨难了，旧情复燃。那时，又该怎么办？

    “……是。”

    刘备已问过史涣，为何改姓。而同宗的刘凊，又为何举家逃亡。史涣说，乃是牵扯到梁国传位。梁怀王刘匡无子，传位与兄弟，梁夷王刘成。延熹八年（165年），梁夷王薨（hōng），诸子争位，引发梁王氏族动荡。刘凊举家逃亡，十年后方归。而史涣一家干脆改姓迁居避祸。

    “是。”

    《淮南子》：“日中有踆乌。”

    《墨子》：“长丈五尺、广半幅曰帜”。

    刘备一声长叹，轻声吟诵：

    “罪人刘凊，陷友于危难，是为不义。险殃及无辜，置国法于不顾，乃为不忠。闻挚友身陷囹圄，心乱如麻，无言以对。更无颜见少君侯当面。”说完，已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