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为主捉刀

    喂下汤药，阎柔咳嗽数声，猛然惊起：“小弟！”

    短短的时间，刘备已想通一切：“阎柔，你可信我？”

    刀车旁、门阙下、角楼巷道，甚至是邑民门槛旁。精疲力竭，和衣而卧者，比比皆是。刘备遂命人抬入兵营，以防寒夜冻伤。伤兵先行运往医馆救治。除了几个重伤员还未苏醒，余下多已无妨。

    今日方知皆是御敌壁垒。

    “为何？”阎柔忙问。

    “嗯！”

    深吸一口气，阎柔刚欲伸手，却吃痛缩回：“少君侯，且让我去寻幼弟！”

    “少主只说杀贼，却未曾说起这些童子奴兵。”吕冲摇头。

    事不宜迟。刘备命人回禀母亲。招来乌莲的乌桓突骑和徐荣的辽东游骑，更换胡杂马贼的装扮，一人双马，日夜兼程，奔赴上谷郡。

    “大哥言之有理。某已尽知。”魏袭抱拳一礼：“从此往后，要杀必死，不杀便活。一切全凭我主。”

    “莫非想杀良冒功！”吕冲大惊。

    听到鸣镝，埋伏多时的吕冲、魏袭二将，这便从雪窟中直起身来。

    好在演武场皆是平整沙地，阎柔年纪虽小骑术颇精，再加上救援及时邑中多有良医。虽手臂骨折，却无生命之危。

    “好。”刘备缓缓点头：“我料令弟安全无虞，且已不在马贼营中。”

    “你我不妨做一次主，为少主谋个大功，如何？”魏袭龇牙一笑。

    血战一夜，街巷满是狼藉。檐墙插满箭羽，砖瓦多有损坏。垣墙上血迹斑斑，刀砍斧劈，伤痕如累。零星的火箭插在门上檐下，还有火把散落各处，部曲正四处汲水灭火。所幸冬日木材湿润，盐渍木又颇能防火，故未引起大灾祸。

    此时的上谷郡，地广人稀。《史记·货值列传》云：“上谷至辽东，地踔远，人民希，数被寇”。光武年间，汉庭又将幽、并二州人民迁往常山（代郡）、居庸关（上谷郡）东南。且增添边地屯兵，修筑亭驿，设置烽燧。匈奴仍不时抄掠，上党、扶风、天水、上谷、中山等郡，皆受其害。后匈奴分裂，南匈奴内迁，北匈奴远遁漠北。其故地尚有边民十余万户，皆为南下鲜卑人领属。促成鲜卑日后之强盛。

    “我也去。”阎柔强行下地。

    义舍医馆，三层特护病房。

    “你我兄弟，同生共死，此话我只说一遍。且听好：白毦卫乃我主手中刀。主，捉刀杀人。可曾听闻，刀要替主做主？”吕冲沉声道。

    邑中杀戮渐止。刀盾手开始清剿战场。刘备冲身旁耳语数句。便有一雄壮精卒，取鸣镝箭，射向空中。

    宜城老窑。

    以一当十的白毦精卒，浑身披血。搪瓷甲胄上遍布伤痕，犹如刻画。甚至有胸前甲片受钝器重击，碎去大半。所幸甲片后的复合垫片防钝器有奇效，未让蛮力破体，护住了心脉。

    冬夜酷寒。放风的马贼皆卷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各自酣睡。被白毦卫用强弩射杀。二将悄悄爬上窑顶，向下窥探。只见昨日还空荡荡的窑腹内，今已挤满了汉胡少年。彼此以铁链锁成一串，身裹碎皮烂布，抱团取暖。

    “何来良民？别看他们此时年幼，长大必为贼作恶。胡酋把他们当畜生豢养长大，他们长大后必不行人事。丧尽天良，是为畜生尔！尽早杀之，一了百了。”魏袭辩道。

    “信。”阎柔目光坚毅，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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