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刘备掷金

饼取回。

    耿雍更是摇头叹气。此事一出，兴致全无。

    “去了。”少年的表情说明一切：“无人问价。”

    寻路返回渡船，崔钧已命人备下晚宴。

    怕是取：顺手‘牵’羊，‘招’呼不打，之意吧！

    “你可要买？”声音来自树上。刘备仰头细看，只见一半大少年，正懒洋洋的躺在老槐杈上。

    “何不去马市？”瞥了眼散落在老树周围的众多马粪，耿雍追问。作为商贾之后，他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从散落的马粪就不难看出，少年已滞留在此处不少时日了。

    “马有疾？”耿雍又追问。

    “耿兄言之有理。又或许，他是怕我先知而后悔。于是拿到金饼后，方才说出实情。”

    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全是假的。你让三个未及冠的青少年，没事说这个？

    虽已眼瞎，可良好的基因却丝毫没有受损。别说，刘备还真有些意动。眼看黄骠马来年就要生产，那时说不定公孙瓒还来配种……

    “好，我就跟你赌一赌人心。”刘备与他重重击掌。

    “好。”牵招又抖了抖缰绳，耿雍无奈松手。

    “此马惧水，无法乘舟。你家在涿县楼桑村，我这便把马送去。”说着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去哪？”刘备又问。

    “毫无破绽，为何不信？”刘备两手一摊。

    “赌这人心。”胖大青年微微挺立身姿，正色道。

    刘备也是随口一问。正要推迟，却见树上少年眼色一黯，便忍不住问道：“因何卖马？”

    “赌什么？”刘备笑问。

    刘备确是洒脱。

    “好马。”刘备忍不住赞道。

    “可也。”少年翻身下树，这便去牵马：“你家在哪？”

    “……”耿雍语气不由一软：“愚兄惭愧，不知你竟如此想。然而世道人心，却让人失望。今之教训，何其贵！”

    “夫子或还有他用。”少年再答。

    牵招？

    印象中，价格和俸禄成正比。四百石四百万钱，两千石两千万钱。买一个县令都要四百万！这卖马的二十万，真叫杯水车薪。

    “竖子尔敢！”耿雍怒气冲天，一把抓住缰绳。

    全是些闲闻轶事，奇谈野趣。所谓的扯闲篇，也不过如此。

    “耿兄！”刘备急忙去拉。

    “哦！”刘备取出马蹄金饼，借长袖遮挡，递与少年。财不外露，这也是母亲叮嘱的。

    母亲虽知道的多，可经验少。不然也不会典当度日，还错把斗鸡认成母鸡。刘备致孝，故而没有说破。将金饼一路揣在袖中，今才想起。

    一夜无话。

    “可也。”刘备觉得有趣：“赌资为何？”

    出门前，母亲悄悄塞给刘备一枚金饼。让他便宜行事。可是阿母，这一整块马蹄金如何能便宜行事？难不成见到一个崔家管事，就咬一块下来？然后擦着口水弯腰递过去，道一声您受累？

    “让开。”少年居高临下，马鞭一扬。

    “洛阳。”少年又答。

    非常人可比。

    对啊。既要去京都洛阳，卖了马还怎么去。

    人皆如此，崔钧还有何虑？

    莫非……是去求官？

    少年微微一愣，跟着又麻利的解开缰绳，走到刘备当面：“喏。”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年轻人兴之所至，即便是做了些无伤大雅的荒唐事，又何妨？

    也歪歪斜斜的倚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