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咱们井南的私人企业多了。省领导不还说咱们井南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民营经济发展走在全国前列吗?”李永福说。
李永福评估过,如果这条高速公路修通,他公司的产品运输时间能够缩短两天,这对于他争夺外地市场是大有帮助的。反之,如果这条高速公路迟迟未能修通,而他的竞争对手却拥有了运输的便利,他在竞争中就会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
“可是这样一来,国家收的税也少了呀。”李永福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其实并不是想与叶永发争论,而是想给自己找一些安慰。
“人家报纸现在就是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井南的民营企业这么牛,是不是国家让你们赚的钱太多了?
“喊什么话?”李永福有些不明白。
“高锦盛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他不死不休!”
“这应当是那个高锦盛搞出来的事情吧。”李永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这个王八蛋过去在芮岗搞风搞雨,大家都怕他。现在他搞到国家头上去,直接被报纸点名了,我看他怎么收场。”
李永福傻眼了。
“你放心吧,这一次,上头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这条疯狗,肯定会变成一条落水狗。你老李不会连一条落水狗都怕吧?”叶永发轻松地说道。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连累到咱们?这怎么可能?”李永福一怔,坐正了身体,盯着叶永发,惊愕地问道。
想明白了这一节,李永福几乎有一种拎着50米大刀去把高锦盛剁掉的冲动。当然,这种事他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绝对不敢付诸实施的。
几家主要媒体密集报道机床行业的价格战乱象,这一情况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毕竟机床只是一个小众行业,再加上夏一机床、箐北机床、前堰第一机床等企业都属于大型企业,它们之间的竞争,对于广大中小企业来说,纯粹就是神仙打架,与已无关。
“就是这个意思。”叶永发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紧张了吧?”
“报纸上没有明说,但意思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咱们这些民营企业在这个关头不能沉默观望,必须公开站出来表态。”叶永发说,“我看出来了,国家这次在报纸上造势,不仅仅是冲着高锦盛来的,而是要敲打咱们所有这些人,让咱们老实一点,不要学高锦盛的样。”
李永福连曝了好几句粗口,似乎不这样骂街就无法发泄出内心的愤怒。
李永福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高锦盛倒霉的样子,这让他很是开心。
“叶总,国家不可能收回政策吧?”李永福怯怯地说,“现在不比前些年了,国家不是一直在说搞市场经济吗?而且大前年咱们还加入了WTO,报纸上都说以后的政策肯定是越来越开放的,不可能再收回去。”
“高金明现在管不了他了。”李永福说,“现在整个芮岗,都没人能劝他一句。”
“怎么做?”
“老李,这篇文章你看过没有,我觉得是有所指啊。”
“哈哈,那倒不至于。落水狗嘛,那就肯定得人人喊打了,我得先去买根结实点的棍子。”
“原来是这样。”李永福点点头,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说:“我也奇怪了,国家要想收拾一个高锦盛,完全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只要给芮岗市政府打个招呼,市里随便派出个工商、税务、消防、卫生啥的,都够把锦盛集团整个生不如死,干嘛要在报纸上说这么多呢。
“反噬?”李永福一下子没听懂这个词。
叶永发摇摇头,说道:“老李,你没看出问题来。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关注报纸上的文章,觉得苗头有点不太对。这件事再发展下去,恐怕就不是高锦盛一个人的事情,而是要连累到咱们头上了。”
叶永发说:“你以为中国只有井南这一个省?国家给明溪一点好政策行不行?给霞海一点好政策行不行?政策这东西,稍微向谁倾斜一点,效果就大不相同了。说个最简单的,咱们省里准备修的高速公路,那可是需要国家发改委批准的。国家发改委只要给咱们拖上一两年,你想想你这家企业的损失得有多少?”
“闹了半天,这些话是说给咱们这些人听的。其实,我老李啥时候敢和国家对着干了。我就是个农民出身,最早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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