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照最低成本报价

;十分钟后，肖明放下电话，内心感慨万千：临一机不愧是老牌企业，做事的确是够认真的。这位名叫唐子风的厂长助理，原先自己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干部，却想不到他竟是周衡的得力助手，连老秦都表示这个年轻人能力挺强的。可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业务，临一机居然派了如此得力的一位干部过来……

    “17万吗？”肖明有些惊讶。17所虽然不是搞机床的，但毕竟也是机械企业，肖明对于翻新机床的成本是估算过的，知道17万这个报价实在是非常良心了。他原本还担心这桩业务太小，而临一机又过于重视，最终双方会在价格问题上产生一些分歧。可这个唐子风一张嘴就说按最低标准报价，甚至还抹掉了一个2000元的零头，这是图个啥呢？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肖明对于唐子风是厂长助理一事会如此惊讶，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样一桩业务肖明一个人就敢答应下来。这么一笔小业务，人家是真的没当一回事啊。自己堂堂一个近万人大厂的厂长助理，屁颠屁颠地跑上门来，就是为了谈一笔十几二十万的小业务，人家能不吃惊吗？能不感动吗？

    “好的，好的，我们会抓紧讨论的。”肖明连声应道。

    那么，如果每台机床的翻新成本是几千元，这86台机床的翻新业务也就是十几二十万而已，与肖文珺此前透露给他的500万预算差出了10倍都不止。

    “哪里哪里，支援国防建设，也是我们地方企业的责任嘛。”

    “……”

    一番吹捧与自我吹捧之后，双方约定次日一道去看那些需要翻新的机床。随后肖明便交代侯江涛先给唐子风一行安排住处，晚上再陪他们一起吃饭。他还向唐子风再三道歉，说自己手头有一件非常紧要的工作要处理，所以抽不出时间陪同客人，敬请原谅，云云。

    “翻新这些机床，没啥难度。”韩伟昌走上前粗略地看了几眼，就做出了答复，“这些型号的机床，我们厂过去都生产过。17所对机床的保养做得很好，大多数机件都还是完好的，只要把磨损的机件更换掉，这些机床就会像刚买来一样好用。嗯，不对，应当会比刚买来的时候还好用。”

    唐子风却是向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老韩，17所是军工企业，咱们不能赚他们的钱。你认真算一下，照咱们最低的成本价报个费用就好了。”

    肖明笑道：“这些旧机床，磨损得太厉害了，做数控化改造太浪费了吧？”

    肖明把二人带进一个有着数字编号的车间，指着车间里的一排机床说道。

    “只是翻新，不需要做数控化改造？”唐子风又问。

    “这里一共是86台机床，其中48台车床，38台铣床，购置时间大致是在1962年至1980年之间。你们估计一下，翻新所有这些机床，大致需要多少费用。”肖明问。

    “真不愧是军工企业，这么大的一项业务，单位上居然不当一回事。”

    当天的晚餐，是由侯江涛带着他们在所里的招待食堂吃的，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三个家常菜而已，也没有任何厂里的领导前来作陪。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17所对于这件事并不重视，只是把唐子风二人当成了其他单位来的普通业务员，能管一顿饭估计都是看在同为国营大厂的面子上。

    韩伟昌这话也不算是瞎说，这种使用过二三十年的机床，自然时效非常充分，机身铸件的应力都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更换掉磨损的机件之后，其稳定性会比新机器更好。机床再生业务之所以有市场，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

    “这批机床，就是我们希望临一机能够帮助翻新的，你们可以看看，有什么困难没有。”

    肖明感觉到了唐子风情绪的变化，不由关切地问道。

    这排机床，分为四列摆放，一眼看去，大约有七八十台的样子，很有些重金属风格。唐子风现在也算是有点机械知识了，认得这些都是六七十年代最常见的国产机床，诸如什么C620车床、X62W万能铣床之类。机床的保养做得非常不错，表面上看不到什么油污和锈迹等，不过唐子风也清楚，这种机床使用了二三十年之后，各种机件的磨损会非常严重，从而影响到加工精度，这就是需要翻新的原因了。

    尼玛，能不这样坑人吗？

    “费用嘛，让我算算……”韩伟昌开始掰着手指头计算开了。

    唐子风说：“没错，只要把咱们的材料费、工人工资、差旅费之类算进去就可以了，利润啥的不需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