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宪憋着笑,做出一脸无奈和同情,“哎……你们也别生气。其实吧,这事儿你们得理解,不能都怪伍书记。都说屁股决定脑袋嘛,在那个位置上他就得干那个位置应该干的事儿。目前解决纸厂的产权转让问题才是他的首要问题,对吧?你们总不能还拿他是厂里的书记,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对吧?”
所以对于李宪给出的方案,没钱是一方面,但是从心里抵触,也是真的。
昨天一天的时间已经出了将近二十吨的成纸,今天陈树林已经组织运输开始向外发货。
将这个方案来来回回又琢磨了好几遍,直到认为没有纰漏之后,李宪呵呵一笑,将手里的第二根烟掐灭,转身回了厂里。
李宪心中赞了一声,却为难道:“哎、其实吧,在之前找你们厂做代工的时候,我是想直接盘下北林厂的。那时候看大伙儿过的都不咋地,我就想过一招,既能让职工们保住饭碗,没准儿还能发笔大财。可是……”
李宪微笑颔首,“见到了,跟吴书记聊了好一会儿。”
不光是他,另外三人也是意外。
“可我们也没钱啊!兜里比脸都干净,上哪儿捯饬钱去?”
这年头职工们家里人口众多,家里一般都好几个孩子。一家人吃穿用度,指着那点儿工资本身就过得紧巴巴。
这是大实话。
……
他们已经习惯于将自己的人生捆绑在企业上。以厂为家,世代传承的工作与生活模式,使他们几乎丧失掉了离开厂子去独立生活的勇气和能力。
“这事儿要是大伙儿能同意,咱们就组成一个请愿队伍,然后去区里这么这么这么干,然后我再出面,跟伍书记这么这么这么一说……等厂子盘下之后,咱们这么这么这么整……”
一听这话,赵栋梁等四人立可亮的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李厂长,啥招啊?可是啥啊?”
“王八操的!就知道当官的没他妈一个好揍儿!”刘茂申将后来经常能在赵本山头上见到的那种蓝布帽子一把扯下,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破口大骂。
“啧,天底下当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股份是要你们自己拿钱买的。”
无解。
伍思田目前是带着市里的任务执行北林纸厂的改制工作,厂子产权一天不达成转让协议,这些职工的安置问题一天就没方案。
名为贪婪的荆棘在四人的脸上……蔓延开来。
见自己挑事儿功力太足,李宪赶紧将几人拉住,哎呀一声劝道:“你们找伍书记也没啥用。我去找区里,他听说我是来传递大伙儿意见的,都没让我进门儿。这家伙地、我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嗓子都说冒烟了,人家也一句口都没松。所以我看啊,你们就算去八百趟也没用,之前去了也没用对吧?所以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李宪对几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将他们带进了办公室坐定,趁着这个功夫,编造了一套“伍书记很关心你们,但是这一次的改革势在必行,他也无能为力”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