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1章 论死亡

    一口气说了许多的路德全身洋溢着一股令人恐惧的陌生感，那是万年青在文件和短暂相处里从未感受到的东西……

    “你浪费了将近七八分钟，麻衣的死活你不管了？”

    万年青看着那张笑脸，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覆盖了他，脊背上像是有一双手在轻抚而过，让他不寒而栗。

    万年青咽了口唾沫，他捏着柠檬水的手一紧。

    “我选择D”

    路德捏着通讯器的按钮，小声的对着里面说道：“麻衣路过玻璃桥就动手。”

    “E：拉下拉杆，近距离和失声尖叫的乘客进行合影，并且试着和他们击掌。”

    当敏隆试着强行收服梦妖魔时，自己分明能感受到心中有团火在烧。

    万年青还想说什么时候，路德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万年青也很迷惑，他从没有见过这么镇定的人。

    人最害怕的就是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事物，他们打破人原有的认知，带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路德拿过万年青的柠檬水，把吸管丢掉，轻轻抿了一口。

    万年青在等，他不信路德会无动于衷，这是路德在故弄玄虚。

    两人对视，万年青没来由地口干舌燥，颤抖着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却突然觉得酸涩无比。

    万年青明明比前两个人更令路德反感，可路德就是找不到那股热血。

    精灵世界的历史实在太过单薄，战争，权谋都是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人在里面的参与度甚至没有精灵的参与度高。

    这个世界互相结队就意味互相认可对方，毕竟旅行探索这个世界是存在风险的，组队毫无疑问代表着两人都会在危险时刻来到时绝不抛弃对方。

    路德撑着下巴，把头伸近万年青。

    “F：把制造这个困境的无聊哲学教授绑在上面，和他一起互动，并把拉杆交给他。”

    “D：拉下拉杆，让列车做出超酷炫360度大回旋，然后再撞死他们。”

    万年青从未听说过这样的题目，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和路德的谈话主导权反转，思考了起来。

    周围的顾客纷纷转过头，路德却笑着站起身，来到万年青身边，对着四周的顾客说道。

    “有个叫吕雉的女人，她不喜欢另一个叫做戚夫人的家伙，把她四肢切断，止血治疗后让她活下来，丢进厕所里养着。”

    “A：拉下拉杆，救五个人，牺牲一人。”

    “那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吗？”

    “什么样的选择？”

    路德的淡漠让万年青感到非常不愉快，他感到了一种无力感，一种无法看透路德的挫败感。

    “C：冲到轨道上牺牲自己，逼停列车，拯救所有人。”

    这个已经超乎寻常的话题让万年青口干舌燥，他甚至开始怀疑现在和自己聊天的到底是不是路德……或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类。

    他不信路德真的一点不在乎麻衣的死活！

    “G……”

    万年青懵了，哪来的D？

    万年青意识到，这个回答也是路德对现在情景的一种态度。

    焦躁，愤怒，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后续的谈话推进分明是他主导了对话节奏，但是路德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急躁，反而真的像是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再次见面，生疏地寻找着话题，唠了起来。

    “你的一生，就此结束。”路德说完，笑了笑。

    “你为什么这个表情，不满意？没事，我这里还有，做一个圆环状的项圈，项圈里侧铸上一圈尖刺，放在你想干掉的人脖子上，他们只要随意乱动，嗯哼。”

    “夹竹桃。”

    万年青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呆滞地看着路德。

    “怎么个有趣法？”

    感受着路德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万年青不自觉地再次想起了路德所说的那个项圈。

    “等我到玻璃桥附近你再炸好吗？我想听听他们坠落时候的惨叫声。我上次只听到了风声，有些小遗憾。”

    路德用手撑着桌子，靠在万年青耳边悄悄地说。

    “他们会随着断裂的建筑结构，碎裂的玻璃从天而降，他们在半空中还能思考一会，当然，我不知道他们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去思考些什么，如果可能，我真的很想知道。不过从我们这个角度的话，大概能看到他们掉下去后，地面上绽放的花，我想一定会很漂亮吧。”

    当玻西咄咄逼人时候路德会觉得全身都无比燥热，只想用拳头让他闭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路德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看着万年青：“我原以为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看起来，你不大聪明的样子啊。”

    他决定再加把火。

    路德坐回位置上时，万年青发现桌面上的通讯器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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