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动,银牙微咬,眼睛也因愤怒而暴出些血丝来。谢令姜已经躲到了程晋阳的身后,抓住他的衣角瑟瑟发抖。
“你听到了。我妹不想见你,离开吧。”
“王大小姐的批评,纵然毒如鸩酒,我也甘之若饴。”
三人来到王婉柔的住处,乃是位于族地角落的一座样式别致的小楼,周围还有花园、竹林和鱼池,活水连着外面的秦淮河。
“那是青青,不是你。”程晋阳仍然在笑,“以你的骄傲,不会去喜欢一个没有才能的人,更不会嫁给这样的外人。”
“进来。”里面传来王婉柔的声音。听语气没什么异样,不像是被软禁的。
谢安石身为“宰辅候补”,然后其长子如今又要娶首辅的小女儿,前方仕途可以说是登上天梯,因此众人言谈之间,各种巧妙地吹捧巴结,他也是不卑不亢地微笑回应。
“婉柔。”程晋阳微笑说道,“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反问。我还能不懂你的意思吗?”
“先找到王婉柔再说。”程晋阳面无表情。
“哥,我是让你出去。”王婉柔再次说道。
“小令姜。”王信之弯下腰来,对她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太原王氏是什么门第,我父亲又是什么身份,哪里用得着强迫你婉柔姐去联姻?是婉柔她自己没有反对。”
“你别生气嘛。”程晋阳苦笑起来,“我来找你,就是……”
“你看,我叔这闲雅温和的风度,和王公是不是极其相似?”远处的走廊里,谢令姜喃喃说道,“难怪王公会如此看重他了。”
王茂弘年近六旬,谢安石三十七岁,两人在年纪上本就有不小差距。不过据说谢安石早在少年时期,便得到刚入仕途的王茂弘的深切欣赏。
“为什么不拒绝?”程晋阳从容问道,“你不会真喜欢那个谢超度吧?”
“这是精妙的谈话艺术,也是和你学的。”
只是此时他根本没有吐槽的心情,跟着王信之走进门去,便看见客厅里靠墙满满三排全是立式的大书柜,以及茶几、软垫,躺椅和绿植。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谢令姜有些累了,颈间微汗,气喘吁吁说道:
“明白了吧?”王信之再次抬起头来,跟程晋阳正色说道,“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好好对待沅芷,不要再来纠缠我妹妹了。”
房间里寂静片刻,程晋阳便笑着说道:
周围的室温似乎也开始下降,谢令姜小脸有些发白,悄悄地向程晋阳身后缩去。
程晋阳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过激反应。
后来王茂弘得掌相权,便将谢安石征辟上来,目前在秘书省就任“佐著作郎”。
“妹啊,是我。”
他神情这般笃定,程晋阳心里便越发忐忑,面上仍然若无其事,笑道:
“婉柔?”外面王信之敲了敲门。
“为什么要拒绝?”王婉柔反问他道。
他难以置信地转身,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所以我再问一遍,你觉得你很聪明是不是?”王婉柔少见地发怒起来,“最后一次机会,想不出说什么就滚!”
“婉柔,令姜说,谢家人向你父亲提亲了?”
程晋阳盯着他看了片刻,笑道:
“好。”王信之微笑点头,“那我就放你过去见婉柔,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
这是个古官职名,以清贵著称。只是经过历代改革至今,已经演变成一个进入内阁的跳板。要进内阁,必须先从秘书省走一遭,所以人们戏称秘书郎们是“宰辅候补”,校书郎们是“侍中备选”,进秘书省是“登天梯”。
太原王氏族地,一众文士正坐于庭院里清谈。其中被众星捧月围着的两人,乃是太原王氏的族长,现任台城首辅王茂弘,以及扶风谢氏的中流砥柱谢安石。
王信之:???
这地方环境真不错。换做平时,程晋阳肯定要感叹,王大小姐果然是会享受的人。
“对,王信之,王敬和。”王婉柔再次说道,“给我们一点谈话的空间,方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