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二

    “我是真心话……罢了罢了，不与你说，哈哈……马兄，该回去了吧，如今已经小半个时辰，可以回船坞检修了！”

    这些事情众人从他口中听过很多便。

    一片呼声之中，船上一身披鹤敞的男子侧脸向着同伴笑道：“马兄，觉得如何？”

    他不敢阻拦绣衣使行事，但是想着能够给诸葛先生争取更好的待遇。

    “唯独有点对陛下不敬，是也不是？”诸葛哈哈大笑起来。

    “不曾想都二十余年了，你们竟然还在找我。”诸葛苦笑了一下：“我这才返还不久，你们便发现了我！”

    “也是先生不曾有意遮掩行藏，否则我等哪里能找得到，毕竟这二十余年来，先生也回过大秦不只一次。”为首人笑吟吟道。

    “一个么，自然是因为陛下和曾侯都思念诸葛先生，希望诸葛先生能为国出力，二个么……”那绣衣使说到此处时，脸色的笑容突然一敛，终于露出几分阴鸷：“也想向诸葛先生打听打听，江充其人，究竟是死是活了。”

    马兄知道自己的发明非常重要，但并不认为重要到朝廷会专门派绣衣使来过问的地步，那么就肯定是有人犯了事，故此动用绣衣使前来捉拿了。

    “容你这样的人可以放心去钻研这些自然之奥妙。”诸葛笑着帮他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那我倒有些不同看法了，以马兄才器、毅力，便是生在别时，亦会有一番成就，足以名留史册。”诸葛道。

    “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为马兄稍作补益罢了，真正造出此船的，还不是马兄自己？”

    船靠岸时，马兄惊讶地发现，今日船坞之中，竟然多了好几个人。

    “不起帆也可以航行？”

    “不敢，不敢，奉命来请诸葛先生入京。”绣衣使者中为首的躬身行礼，态度倒是极为恭敬。

    江充自然是死了的，无论是在大宛死掉的那一个，还是后来自称卞道人死于铜宫的那一个，事后证明都是江充——他二人其实都一直在用江充这个名字进行活动。但是，这二十年内，国内虽然大体太平，可总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假借江充之名行事，颇弄出了不少是非，就是职方司被削权的那件关于皇后册立的旧事里，也被自称“江充”的人掺合进去了。

    马兄又是点头。

    “怎么着火了？”

    马兄有些莫名其妙地瞅了一眼诸葛先生，此人与他结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黄鹘号在连续失败之后能够成功，实在与此人点拨有密切关系。他虽然不知道此人做了什么事情，致使皇城司在时隔二十余年之后仍然苦苦追踪，但想到赵和器量宏大，自己在造成黄鹘号之后多少能在赵和面前说上话，当即大着胆子道：“这位、这位诸葛先生有、有大才，我、我正要向陛下举荐，诸位切不可、不可失礼！”

    他脸色大变之际，他身旁的诸葛却轻摇羽扇，叹了口气：“诸位可是来拿我的？”

    等同二千石的尚书学士之位，已经在向这个相貌平平言语口吃的男子招手了。

    道统二十五年冬。

    “二、二十年前，我、我随陛下征绿芒，彼时……我……我为炮匠，见火炮之力，便、便想用之，只是……”起身之后，马兄感慨地拍了拍黄鹘号的栏杆，断断续续地说起旧事来。

    “逆风！逆风！”

    但无论是职方司还是皇城司，都是让不少人谈之色变的官衙，职方司之人的制服是黑色，因此又被称为乌衣使，而皇城司的人穿绣了花的锦衣，因此被称为绣衣使。

    在一片锦帆之中，“黄鹘”号原本该不引人注意的，但当它出现的时候，还是惹来一片惊呼。

    诸葛先生摇着扇子，微微笑道：“我此次归来，也确实是想就此事给个交待。马兄且放心，我先行一步，在洛京恭候马兄，到时再为马兄贺！”

    “马先生且放心，我等请诸葛先生，可不敢失礼，二十余年前，诸葛先生便有大功于陛下，便是曾侯对此也是念念不忘，每有军务难决，便叹息若诸葛先生在侧就好了。”绣衣使笑吟吟向马兄解释了一句，倒不象是传闻中的那样难以应对。

    那马兄说话有些口吃，方才对诸葛的感谢是出自真心，此时脸涨得微红，却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意，当下是一个深揖，几乎要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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