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晃过,然后脸色一沉:“诸位在想什么?”
在陈阳之后,群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田珍也摘下了帽子,叹了口气:“请护国公三思!”
不仅是他,此时帐中几乎所有文官都意识到了,有人勃然变色,有人捻须深思,还有人面上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田珍一夜难眠,干脆一早就等候在赵和的帐篷之前。
对群臣说完之后,陈阳又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将之呈在手上,诚恳地对赵和道:“阳出此言,实是狂悖,但绝无轻慢护国公之心。阳自知有罪,愿辞官受罚,然则迁都之举,万万不可为之!”
赵和所言之事,让诸位大臣更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了。
萧由缩在角落中看到这一幕,险些笑了起来。
众人都对这个声音感激万分,在这个尴尬无比的时候,敢出声的人就是英雄,因此他们不由自主向此人望去。
却又是向歆。
大秦如今实行改制,御史大夫虽然仍是位高权重,但朝堂上丞相与御史大夫的实际权力,分散到了六部之中。昨日虽然与陈阳撕破了面皮,但是田珍心里并不是十分担忧此事——反正谁都管不了谁,最多就是都跑到赵和面前去告状罢了。
“劝谏什么?”
“说的甚么糊涂话!”田珍话声才落,向歆突然喝斥道。
至于升火取暖,又因为害怕引发火灾的缘故,有着诸多限制。
脸上还带着一丝刚收敛起来笑容的向歆。
所谓的南征,只是一个幌子!
“这……”陈阳等人面面相觑。
田珍回头瞥了一眼,发觉陈阳阴沉着脸行了过来。
“准备些吃的,今日诸公在我处用早饭。”赵和吩咐道。
“我等不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此时看到帐中情形,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是暗暗一叹。
这一夜对于整个大营来说,都是睡得甚不安稳。
陈阳眯起眼睛,隐约觉得不对了。
正如他开科举时一样,能扛住无数人谩骂指责的,唯有赵和自己罢了。
但对于陈阳、田珍来说,迁都对他们利益的损害,甚至还大过罢官去职!
“护国公,这淫雨连绵,我听太史令向歆说,雨势恐怕要持续七八日,我也问了附近老农,他们也都说本地有谚,‘十月放晴晴半月,十月有雨雨十天’,如今已过一夜,雨势不减,我恐前行艰难,不如择一城暂且驻休,以避阴雨。”
身为赵和最亲信的心腹,他们对于赵和的计划若说完全不知晓,那就是自欺其人了。
赵和只是借着南征之名,想要将整个朝廷的行政中枢都迁出关中!
他与陈阳昨日还公开翻脸,今日却不得不站在一条阵线上,对抗赵和的意图。而且这种对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毕竟哪怕他们成功地让赵和改变决定,他们也要为此付出辞官的代价。
赵和没有同意也未曾否决,而是招了招手,示意将田珍等人也放进来,不一会儿,他这小小帐篷里就挤得满满的。
“在劝谏陛下!”陈阳道。
陈阳同样也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向着帐篷行去。
赵和点了点头:“确实啊,若是在这附近择一小城,哪里有小城可以容得下这数万人马,特别是粮食从何而来?”
整个帐篷中一片肃穆。
“护国公,咸阳乃是大秦定鼎之地,无论如何都不可放弃!”陈阳沉声说道。
田珍恍然大悟,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朝堂之上,自然有朝堂的规矩,言而无罪,有则改之。但是,行军途中,则有军法约束,军法讲究令行禁止,讲究唯命是从,岂容得有人在此逼宫?
到得帐篷里传来动静的时候,田珍立刻迎上去。不过几乎同时,在他身后,又传来了脚步之声。
“谁说我要迁都了,我只是南征!”赵和冷笑了一声:“汝等须知,此时不是朝会之上,而是行军途中!汝等如此结党逼迫于我,莫非是视军法不存?”
“若只是为了避雨,只须选一城池,能够容下我们此行人等便可。”向歆道。
田珍会被拦住,陈阳身为御史大夫这点优待还是有的,他可以随时见到赵和。
“勿要迁都!”
他们这些文官,原本是最喜欢绕弯子说话,对上级如此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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