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不耻为伍

以。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仍然没有什么回应，而此时距离发榜的时间已经只余半个时辰。

    钱益没有太过在意，这么多人挤在此处，出现一点骚动也在所难免。但当骚动安静下来之后，他便看到自己方才在找的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了。

    这番辱骂之话，李岫只能生受了。

    钱益愣住了。

    赵和还有许多改革措施，比如尚未宣布的将大将军与丞相权柄分至六部，以防止再出现曹猛这样威胁到皇权的人物，到时他一提出来，人们首先想的不会是这改革能不能有益国家社稷，而是会想这改革是不是象科举一般能够作弊。

    这两名文士奉命而来，他们肯定是做足了准备，就算是严刑拷打，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撬开其嘴，但贾畅只是用了点攻心之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钱益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准备在发榜之前一瞬搅事，好让朝廷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但现在是不是需要提前发动了？

    “对，确实不是好主意。”封清又琢磨了一下：“有些损，那两人如今控制得住么？”

    “还没有什么，你就差没有直接泄题了！”贾畅几乎将纸摔在他的头上去。

    在他们周围，也围上了不少人。

    钱益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心中却是有几分急的。

    另一人也大叫道：“他为求上榜，科举作弊！”

    李岫慌忙爬起，小心翼翼地看着贾畅：“贾……贾恩公，这就完事了？”

    “还没，且看他们能扛得住几久吧，若是扛得住，你的麻烦还没结束。”贾畅冷笑着道：“你老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之一，你却是天底下最蠢人之一，下回见着你老子，我定要劝他好生查一查，你究竟是不是他的种！”

    “你有一策，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这声音，活脱脱就是方才被带去的那名文士的声音。

    “对，钱益指使他们打听李非喜好，以此行作弊之事。”封清道。

    不生受不行，他虽然只是中人之资，却也明白自己成了有心人算计的目标，偏偏自己在特殊时候不够谨言慎行，十有八九真会被人所利用。

    “可以。”贾畅知道他所指的是那两个招供了的文士，当即哂笑道：“既然开口了，那便是放弃了底线，没有底线，还有什么控制不住的？”

    那两人不在，难道说是出事了？

    与旁人的急躁不安不同，他们二人相当镇定，看起来事不关己一般。两人还因为在场的人太多，讨论了一下咸阳的人口与交通拥挤问题，进而再扯到了大秦人口数量的增长究竟是得益于江南的开发还是医术的进步，顺便提了一下大秦何时开始下一次人口普查……总之两人谈得都是经世致用的东西。

    董大被带到了东侧院子之中，片刻之后，东侧院子就传来了一声大叫：“啊，受不了啦，我招，我全招了！”

    封清脸上顿时浮出喜色。

    去禀报赵和，实际上就是将此次的功劳举手相让。贾畅本人可能不在乎这样的功劳，但对于志向远大的封清来说，这样的功劳却是难得的。

    封清这番解释让贾畅醒悟过来。

    这两名文士坚持的时间比起贾畅想的还要久一些。

    以他的自尊心，此时第一反应，并不是如何应对危机，而是要替自己辩解，因此他口中不由自主地道：“我钱某参加科举，还需要作弊？”

    “这……这……”便是贾畅，也有些不明白封清为何会出此主意。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张钦突然迈步远离他几步，然后正色叫道：“钱贤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等人物，我张钦虽是不才，也不欲与你这科场作弊之人为伍！”

    随着发榜时间的临近，那些初时还云淡风轻的参考之人，如今一个个都面红口干，呼吸急促。

    两人都知时间紧迫，议定之后便分头行事。封清去见赵和，贾畅则前往国子监。

    “啊？”钱益望着贾畅的腰牌，心中彻底反应过来。他当然不能老老实实跟着贾畅走，他下定决心，当即大叫：“我……”

    贾畅一愣：“出首控告钱益作弊？”

    不少人甚至急得连连向着国子监门口望去，总觉得下一刻那三道大门就会被打开。

    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有些拘谨的男子，李岫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多看了两眼后猛然想起，这不就是在东市之中表演口技的那个董大么。

    这二人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