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么,想想看,你们为何会被捉来?实话告诉你们吧,钱益那厮此前便在此,我还没怎么用刑,只是指着那口井……”
他指向院中的一口井,那两文士齐齐望过去,心中顿觉不妙。
在他们面前,方才带走李岫的贾畅阴沉着脸盯着他们。
“什、什么?”
此时他们周围之人全是兵部职方司的密谍,这二人就在不惊动闲人的情形下,被捂住口鼻带走。密谍们下手自然不会客气,因此两人几乎昏厥过去。当他们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喘气之时,发现自己二人已经被带到一处院子之中。
几只手伸了过来,将他们嘴死死摁住。
让其父李非都忌惮之人,护国公的耳目亲信!
这两个文士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不仅仅因为这是史上第一次科举,也因为所有人都对考试内容不熟悉,因此相对而言,凡是入场之人起点都接近。
“怎么办?”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我让他跳井自尽,他在井前徘徊许久,最后说了一句什么,你们可知道?”贾畅道。
“少啰嗦,前几月救了你这厮一条性命,竟然没有任何回报!”贾畅厉声喝道。
“说起茶来……原本茶只限于蜀地,蜀人好茶,传入咸阳还不足百年,但如今咸阳城中茶肆之数,已与酒楼相当。茶初入咸阳之际,时人多不知其为何物,以之为菜,以佐饭食……”一杯茶入口之后,李岫又徐徐说道。
李岫愣住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此次科举为第一次,无论是赵和还是李非或者是朝堂上别的人,对此都没有经验。他们想过可能出现舞弊的事情,因此才会将李非等出题人和主考官关在国子监中长达一个多月,以防止可能出现的泄题、舞弊,但他们却不曾想到,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家人身上。
李岫只觉得眼睛直跳,茶壶与茶盏中的茶水飞溅到他面上,他都没有知觉。
“不要慌,反正……”另一人开口。
“何人喧哗,难道是等不急发榜了吗?”旁边一人凑趣地说道。
从李岫被擒到现在,过去才不足一刻的时间,竟然被打成这模样!
他甚至知道得更多——在被贾畅救过之后,他觉得此人勇武非凡,便想将其招揽过来给自己充当保镖与打手。在被拒绝之后,他便试图打探贾畅的身份。以李非的人脉关系,知道赵和准备将中枢改为六部制度并不难,而对兵部中职方司这一特殊机构也很快就有所耳闻。在那之后,李非便要李岫对贾畅敬而远之。
“跟我走一趟,先还了我的人情再说!”贾畅已经走到他面前,将他一把拽住,拖着就走。
他还没有说完,身旁看似热闹闲汉的人群之中,突然有四人挤了过来,将这二人夹住。二人心中一凛,正待大叫,就听到有人在耳畔低声道:“封嘴!”
“水太凉。”贾畅哈哈大笑起来。
此前保护他的剑客早就换了,数量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他们手握剑柄,对着外边虎视眈眈,这让李岫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你是何人,竟然如此……”
这些文士纷纷跟下楼,那四个保镖则早已追了上去,他们到了茶楼门口再寻找李岫时,却发现李岫的身影早就被街头那涌动的人潮吞没了。
他乃是权贵之子,精擅吃喝玩乐和诸多风雅之事,因为有个好父亲,故此也算见闻广博。此时他说起饮茶的典故,倒是从容不迫、娓娓道来。但是才开得一个头,茶楼之下突然传来嘈杂之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岫脸色顿时一变,他被上回刺杀之事弄得怕了,听到点声响便担心是旧事重演,因此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护卫。
铁槌之后还有长长的锁链相连。
“赵……赵和……”一人颤声说道。
甚至频繁到在这等发榜的时候,这些人也聚拢于一处,由李岫作东,请他们登楼饮茶。
此次科举对于天下学子而言,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不少人便是怀着侥幸的心理来参与考试的,他们很清楚,只要这一科成功,那么按照赵和的安排,来年还会有一科,那一科中参加考试的人就不再是现在的一千五百余人。那数字少说也要翻上一番,甚至更多。人越多就意味着竞争越激烈,竞争激烈也就意味着上傍的可能性减小。故此,对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说,今年可能是希望最大的一次,待来年和以后,可能就只是“谢谢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