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的好友遍布朝堂之上,哪怕其父不在了,也可以依靠这些好友来继续庇护他。他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走仕途的料,但若亲朋好友有许多高官显贵,他自己是不是官,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诸位,离发榜还有几刻时间,我在此以茶代酒,预祝诸位榜上有名。”他感觉到那些参考了的学子们甚为紧张,因此举起茶杯笑着说道。
“怎么,贾老弟你是怕了李非?”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嘴,与贾畅交换了一下眼色,几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李岫!”
“咱们的主公,定国本也好立道统也好,那都是务虚,但开科举却是务实,是主公执政真正推行的头等大事。此人意欲弄一场科举弊案出来,看似要坏的只是科举,实际上却是坏主公的名声,坏新政的名声!”贾畅出身墨家,不是读书人,故对此事的理解并不是太深,但封清却是读书之人,因此更容易看清问题的关键:“若只是破坏一科科举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若第一次开科举,便有此丑闻,我恐……”
李非对自己这个儿子看得很清楚,李岫只是中人之资,而且他出生之时,李非在大秦已经地位很高,故此李岫的人生经历几乎都是一帆风顺。但他本人的才能有限,到了赵和主政,连李非自己都靠边站,若不是抓住一个立道统的机会抢到了科举主考的位置,甚至有可能被打发到东海去钓王八,这对李岫来说,是极大的冲击。
“封兄你是个能干的,以你本领,原也可以参加此次科举,不知为何却要陪我做这等事情。”贾畅却没有急着走,而是问了一句。
在封清看来,赵和有些举措都没有必要。比如说以护国公过渡之事,但同时,他又看到赵和有些坚持的必要性,而正是对这种坚持的欣赏,他才会在并不十分认同赵和行事风格的情形下,仍然加入到赵和这一方来。
贾畅一摆手:“休要与我说这个,道统论我也是看了的,虽然引道家负阴抱阳之说为方法之论,但天下人物,岂可简单以善恶两分?包括你我,也是身兼善恶,若只因有恶便不配公正,则天下人人都不得公正了!”
他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大步出门,封清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旁,将他送到门口后却没有继续:“我就留在此处,若有什么变化,也好作应对!”
赵和帐下,象他这样的人还有许多。这些人如今都在为赵和效力,可还没有效死力。若是科举之事得成,那么这些人就算看到希望,他们将会迸发出更大的热情。可若是科举之事不成……
聚拢来看热闹的人越多,证明赵和开科举之事的影响越大,这原本是件好事。但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们都在这里,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护国公朝廷只怕会贻笑大方、威风扫地了。虽然在有些人看来,这无关痛痒、不伤皮毛,但封清却很清楚,这对赵和和他一意推行的维新将是一个槛。
连这个槛都无法迈过去,莫说会引来敌人的嘲笑轻视,便是赵和的追随者们心中,也会生出不安、怀疑。毕竟绝大多数追随赵和的人,未必是真正理解他的主张,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他可能成事,所以才附身麾下以图富贵罢了。
“有,若说此次科举会有弊案,十之八九便生在他身上!”贾畅很肯定地答道。
“还有五刻时间。”封清喃喃自语,目光在越来越多的人群之中扫来扫去。
“那么就此事而言,我们请他协助,若是他并未涉入,我们算是还他清白,若他确实涉入,我们将之绳之以法——这莫非不公正?”
所以这些时日,他有意结识那些参与科举的学子们。毕竟李非曾不只一次对他说,要谦恭对待这些考生,谁知道三十年后,其中会不会出现丞相、太尉?
贾畅隐约觉得封清的话语里似乎用了名家的诡辩之术,但是一时间却无法反驳。思忖了片刻之后,他哂然一笑:“我想这么多做什么,我只是行事之人……好,我们这就去抓李岫!”
封清呵的一笑:“老弟跟着护国公,果然有长进……老弟你所言不错,但是,你说在此事之上,李岫有无嫌疑?”
“不得了,不得了!”贾畅身边,一个相貌不好恭维的人摇头晃脑。
“怎么不得了?”贾畅歪头问道。
直到贾畅将他翻出来,引其入职方司,他才算是有了一条康庄大道。而且他这个人心思灵活,不乏手腕,又如市井之辈一般能吹能侃,故此与贾畅算是合作甚欢。便是赵和,在与他见过几次,又交给他办了几件事情之后,也觉得这是个人才,便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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