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向前而已

的副将沉声说道。

    虽是心中琢磨着如何给犬戎移风易俗，但至少此时，金玄还是抱着与众同乐的心态，饮酒吃肉，看勇士们摔跤角牴，直到一名浑身是泥的斥侯狼狈跑了过来。

    不过它还是来晚了。

    军至布罕沟十里之处。

    解羽捋须不语。

    “秦人，大单于，秦人来了！”

    随着他们接近布罕沟，路上遇到的犬戎斥侯也越来越多了。这些斥侯分明是已经接到了消息，他们却仍然向着解羽部冲来，解羽看得不急反喜。

    副将又有些担忧：“解公，此时上马，待接战之时，恐马力不足……”

    解羽高倨马上，捋须下望，那犬戎斥侯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眼中满是惊恐。

    大雨天气，天原本就晚得早，故此布罕沟各处，都已经燃起了火堆，牛羊的肉香味，犬戎人的狂笑声，弥漫得到处都是。

    在如此大雨的情形下，马匹冲刺是件极危险的事情，但大黑马甚有灵性，虽然也因为雨影响了速度，却不象其余马那么大。因此没有多久，它便冲入了犬戎人斥侯之中。

    只是他虚弱无力，这一口口水怎么也吐不到解羽身上。

    副将又道：“解公，方才走脱了一名斥侯，用不了多久，犬戎人便会知道我们来了，我们此时回头，尚来得及。”

    “解公何出此言，我等西域秦民，在大都护来之前，皆如猪狗一般，是大都护让我等不再为氓隶奴仆，让我等成家娶妻，生有子息！”那辅兵首领昂然道：“解公为大都护死战，我等又何吝己身？”

    若是入主中原之后，这样的风俗，恐怕还需要改变，否则无法统治中原那千万百姓吧。

    此时确定对方果然是随金玄单于而来，解羽也不废话，直接下令将之斩杀。

    如此来说，他没准还真有可能在突击之中击杀金玄！

    他说完之后，唤来一人，又叫人拿来笔墨，但雨大笔墨不可用，解羽干脆直接口述：“回去之后，向大都护禀报，犬戎大单于金玄已在布罕沟，我欲去取其首绩，以报大都护厚恩。若能成功，当奉敌酋之首于都护之前，若不能成功……呵呵，若不能成，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他咒骂道：“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接战之处，当在此地。”解羽向前一指。

    解羽眼睛猛然睁开，副将为他目中眼神所夺，嚅嗫不敢再言。解羽道：“我不过是流失于西域的一介大秦遗民，如今受主公厚恩，岂可惜身畏死？况且两军相争，勇者可胜，狭路相逢，退者必溃……此时此刻，我等当奋力向前，便是要结阵而后战，那也是主公所领中军之事。我为先锋，唯有二字，向前而已！”

    随他而来的五百刀手自然也有精于骑马者，顿时十数骑突出上前。

    故此他根本不理会犬戎斥侯的袭扰，不断催促部下，甚至不顾马力，向着布罕沟行去。不过一个时辰，竟然在这样大雨的情形下，抵达了布罕沟的沟口！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可以判断出这队犬戎斥侯并不是那种普通牧民或者猎人，他们当有非常严明的纪律和非常专业的训练。

    “正是！”众辅兵也齐齐叫了起来。

    解羽仍然捋须，只是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金玄面不改色，在他旁边，薛延陀勒布却是将酒杯一摔，霍然而起。

    勒布心中此时是惊怒交加，这种天气里，秦人竟然来了？

    他说完之后，当即厉声道：“被甲！”

    “薛延陀布勒乃是万骑长，能够比他地位还高的，必是犬戎贵人……你们的衣裳服饰与别的犬戎人颇有不同，显然你们以自己身份为傲，以自己所追随的主人为傲……那么，你是大单于金玄的人？”

    他自己本身就是五贤打破门户之见共同传授的结果，故此，他对身边之人，只要有需要，从来是不吝传授教学的。

    解羽捋须向那五骑望去，点了点头。

    “你们既非薛延陀部众，却能在此随意侦看，那你家主人的身份比薛延陀勒布要高。”解羽又道。

    就在他下令之时，双方轻骑已经接近了。

    此时大雨仍在，弓弦无力，故此双方都没有用弓弩，只是用兵刃。双方一交手，解羽眉头就猛然皱起。

    而就在解羽遇到第一队犬戎斥侯之时，布罕沟中，薛延陀勒布正在下令宰杀牛羊，以备晚餐。

    他说完之后，又对帮他们运送甲胄大刀的辅兵道：“汝等可先回去……”

    另外四骑并没有因为同伴脱战有任何意外，这应当是他们事先商定的事情。显然，他们是担心五人一齐回头跑，反而无法摆脱，因此留下四人来反冲，让一人单独回去报信。

    “那应当是犬戎人的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