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能做皆做

    清河也只是一刹那露出愧意，不过旋即，她的眉角上吊，一双凤目露出煞气：“谢楠！”

    谢楠再度点头：“已经说定，殿下为我们遮掩，她的手令我已经拿到了。”

    谢楠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正是这个消息，让清河决定与谢楠合作。

    于阗城。

    清河脸上浮过一丝不自然。

    见清河没有别的话要说，谢楠起身告退，出了酒楼，他长长舒了口气。

    “上官丞相……真的撑不住了吗？”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可是清河还是有些难过。

    大将军在朝中势力最大，上官鸿都不能与之正面抗衡，上官鸿死后，李非独力难支，但是引入在朝中盘根错结的九姓十一家，仍然能够保持某种平衡。

    “现在，即刻！”谢楠道。

    谢楠微微点头：“殿下若是男子，定然极难对付，不过限于女子之身，虽然天赋出众，但终究见识少了些，许多事情……”

    对于放弃眼前的一切，他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过，对于九姓十一家来说，根基始终是中原、江南再加川蜀，西域是边陲之地，弃了也就弃了，离开又算什么？

    清河微微点头。

    但在他心底，确实明白，自己是没有多少自信。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点评。

    谢楠笑道：“此次来西域，为的便是在赵都护面前露上一手，证明我们九姓十一家子弟并非尽是孙谢那般不堪。如今金策已死，我在此已经没有了用处，早些回去，也免得俞都护总派人盯着。”

    谢楠对于自己在于阗的所见觉得颇为有趣，因此当夜深之时，他独自一人作笔记，便会将自己在此的见闻写下来。

    “既是如此，俞龙那边，我会为你掩护。”清河说到这里，不免苦笑：“总是瞒这个瞒那个，对赵和、俞龙，我心中有愧。”

    “你这就准备回去了？”于阗人心中的女王，大秦的公主，陈殇的姘头……清河用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谢楠：“为何回去？”

    谢楠摇了摇头：“殿下，我们已经足够谨慎，只是随着天子年长、丞相年迈，时间已经等不及了。殿下可知道，丞相已经连续卧床一个多月，便是他自己，也说今年年关难过了。”

    九姓十一家的手段高明，竟然探清了赢吉的真实身份，知道清河与他乃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所以才搭上了清河这条线。

    将手中的酒杯倾斜，如同血一般的葡萄酒洒落在地上，这就有点可惜了，往后在中原，想要喝到这样的葡萄酒，可能会有些困难。

    “殿下请说。”

    此时哪怕是清河，都没有意识即将从西方来的危机，哪怕在传送给她的军报之中，有关于犬戎大单于、骊轩皇帝和火妖的内容，可在她心中，那仍然是数千里甚至万里之外的存在。不过，出于对赵和的内疚之情，清河还是为他争取来自谢楠的支持。

    一直在外等着他的王无忌紧随在他的身后，见他如此神情，不禁笑道：“谢家宝树，向来云淡风轻，不想也有此失态之时，怎么，咱们这位公主殿下给你很大的压力？”

    犬戎那边能做的都做了，西域都护府这里能做的都做了，敦煌那里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咸阳的了。

    谢楠摇头，看了看他，然后又压低声音：“辛苦你了，你且留在于阗，监视此间动向，若是赵和有什么举动，你一定要及时送信……”

    谢楠一笑：“殿下吩咐，楠谨记在心。”

    若说赢吉登上帝位之前，曹猛是纯粹的保护者，但帝位已定之后，曹猛与赢吉的关系就有微妙的变化了。而这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赢吉的年长，会越来越大。

    至于此前赵和与九姓十一家的矛盾，在清河心中反而算不了什么，无论是九姓十一家，还是她这样的皇族宗室，与仇敌结盟或者对亲人背叛的事情，都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在赢吉登上帝位之前，曹猛与上官鸿是她姐弟的实际保护者，而赢吉能够登上帝位，虽然是曹猛在暗中推动，但也离不开上官鸿的默许与事后背书。

    王无忌脸色微变：“何其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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