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怎么说,他只是脸上堆着笑,连连应是。在于阗王心中,赵和是必死无疑的,故此他懒得与赵和多作争执。
心中如此想,尉迟行德却是面上镇定:“兄王放心,犬戎人不会在乎我们多送一颗脑袋给他们。”
将于阗王送回王宫之后,右将出来,在门口向尉吣使了个眼色,尉吣会意,跟着他悄然来到无人之处。
见于阗王答应了这个要求,赵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再没有多说什么。
望着他的背影,尉迟行德眯着眼睛,微微笑了起来。
尉迟行德却是微微一笑:“清河公主……自然有我照顾好她。”
尉吣将这个担忧放在心底,他知道尉迟行德将他邀到此处,绝对不是为了说这几句闲话,而是有别的吩咐。
当他将酒囊扔下时,于阗王已经走了。
他虽然生气,却奈何不了赵和,只能忍住。
这位四十余岁的于阗王,看上去与普通于阗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他见到赵和时,专门看了赵和一会儿,然后堆着笑问赵和在此是否过得习惯。赵和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番,然后看着石轩与对方议定婚礼之日。
“如今,清河公主来到你们于阗,下嫁于你……你看看你们于阗有什么,此地乃是王城,但城中人口才几万,还当不得大秦的一个郡城,甚至一些县城人口都比你多!与咸阳相比,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公主远嫁而来,你们这却连半点热闹气氛都没有,这如何对得起公主,对得起大秦?”
倒是右将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陈殇,然后用秦话说道:“倒是个至情之人,来人,赠他一袋美酒,如果觉得烦恼,就饮酒吧!”
石轩指着他,唉声叹气:“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尉迟行德看了他一眼,心底叹了口气。
右将尉迟行德嘴角浮起一丝冷凛:“你也看到了,我这位兄王,根本不适合担任于阗王之职,若再让他如此下去,于阗亡国灭种,就在二十年之内了!”
或许是迫于石轩与赵和给予的压力,次日于阗王果然出现了。
有人真奉上一皮囊酒,陈殇接过来之后,直接揪掉了塞子,然后仰头咕咚咕咚喝尽。
按照此前约定,于阗王原本当在营中斋戒九日,只不过石轩感觉到气氛不对,想要快点完成任务,因此这一次并没有再多作纠缠,只是提了一句,当于阗王以“小王政事繁琐,还请宽容一二”为借口之后,石轩便顺势而退,要求对方在此斋戒三日。
“啊?”于阗王莫名其妙。
“译与你们于阗王听,若你不译,我就让人译了。”赵和瞪着他道。
尉吣霍然惊觉:“右将之意?”
“我家大秦清河公主,从咸阳来此,咸阳是什么地方,于阗王应当听说过。”赵和起身,指了指东南方向:“那是大秦之都,天下的中心!那里有人口一百七十万!有坊市无数!那里街道宽达二十丈,但仍然被往来的商旅游客挤得水泄不通!那里店铺林立,凡是于阗王你听说过的东西,那里应有尽有!”
尉吣这时才明白这位年轻右将的全部打算!
于阗王想了想,这样一来,无非就是多花些钱财酒食,对于阗国力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对于他与犬戎人的协议也不会有什么破坏,他当即应了下来。
赵和冷笑一声:“我也就是说一说,若是于阗王受不了,他大可以不成这个亲。”
只不过……这位自称“江充”的秦人老师,只教了自己六个月就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若是自己成为于阗王,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找到,然后——
“可是……这样做,风险太大啊。”尉吣道。
瞪着他的,正是陈殇。
“右将,当真要如此?”见左右无人,尉吣有些担忧地问道。
尉吣连连点头应是,见他如此明事,尉迟行德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为于阗王,你就是辅国侯!”
赵和哈哈大笑:“他在我们大秦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大秦天子亲卫羽林军的军官。”
在西域这边风俗,子娶父之妾、弟受兄之妻都比比皆是,倒不至于让于阗人反感。但清河公主自大秦来,听说秦人讲究伦理,这样做清河公主能接受么?
于阗王还是不解:“那他为何不好好地当他的军官,却跑入使团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