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离开不好

    两年前犬戎人入寇，劫掠燕赵诸郡，让大秦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若这一次再入寇，劫掠凉州，甚至与凉州的参狼羌等诸羌联手，入寇关中，那恐怕大秦的根基都要为之动摇。

    众人安静下来，马定只说了两句话：“犬戎人此去则阳关危矣！有家人在阳关之内不愿其为犬戎所掳者与我俱战！”

    “不必夺阳关，只要灭了一支援军，我们的士气就会低靡，彼时犬戎再攻城，只怕有人会弃城而逃了。”旁边的俞龙插了一句。

    不待赵和再说什么，三五成群的军士从城头下来，随着马定一起，牵来自己的战马。

    众人懒得对他解释，都向着犬戎人本阵那边望去。

    他一口气将这两句话说了出来，然后向赵和拱手施礼，径直下了城墙，往着马群那边过去。

    “三次全面攻击都未得利，就算是只狗，也当知晓硬攻奈何不了我们。”戚虎拍了拍城垛：“幸亏是在这破虏城遇到的犬戎人，若是换作旷野之外，虽然我们仍不惧怕，但损伤定然不少。”

    不过是两百余具尸体罢了，还不足以让这接近万人的犬戎人退却。

    在赵和的一声厉喝之中，冲上城头的犬戎人呆了一呆，然后向后仰栽而倒，胸口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

    城头的守军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打败犬戎人的进攻了。

    “不可让他撤离！”俞龙戚虎几乎同时说道。

    “正是如此，所以这一战，我们若能胜，犬戎人在三五年之内就不敢再来犯玉门、阳关，若我们败了，从此敦煌多事，凉州不安了。”赵和也赞同道。

    他们大约对攻城攻烦了，也巴不得秦军出来作战。

    “准备！”那五百骑也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然后将之架在马身之上，以节约气力。

    “突击！”赵和又是一声厉吼。

    “现在凉州就不安了，参狼羌都反了。”跟在赵和身边的樊令见他们一板正经地讨论这有的没的事情，不满地嘟哝道：“汝等有时间说这些，倒不如想个办法破如今之困！打完犬戎，我们还得去打参狼羌呢。”

    “这么说来……”赵和与戚虎得他提醒，脸色陡然一变：“阳关危险！”

    没有多久，他们看到，犬戎人本阵开始徐徐后退。

    “你觉得，犬戎人会如何做？”赵和不禁问道。

    五百骑当即奋然而出，从一开始就是全力冲刺！

    赵和眯了眯眼，以犬戎人的性子，根本不会做这种决死之斗，他们只会乘胜追击，不利则遁。

    赵和望了望城头看到犬戎人离开而欢呼的士兵，心微微一沉。

    戚虎用手中的戟顶了一下自己歪了的头盔，来到赵和身边，呸的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向城下，然后道：“犬戎人应该会改换战法了。”

    “准备！”赵和举起了长槊。

    这些士兵原本处于死地，现在凭借自己的英勇作战，逼得犬戎人不得不另作打算，可以说是死中求活了。这种情形之下，再要他们出城，离开这坚固的防御工事，去与犬戎人在野外浪战，他们还会愿意么？

    犬戎人在撤离。

    赵和霍然惊觉：“你去与他们说，我要募五百人出城作战，只凭自愿，能有多少愿意出战者便算多少，不强求募满五百！”

    在他身边，阿图与樊令也都骑马出来，紧接着是戚虎、马定。

    然后他们看到一骑黑马，上头乘着一位身材不算高大也不算健壮的秦人当先出了门。

    “何以见得？”

    五百骑奔腾而起，形成的声势亦是惊天动地。

    俞龙与李果没有出来，赵和令他们在城头守着，随时准备接应。

    赵和向前移了几步，然后又向右方移动。

    “上策呢？”

    第一个出来的，自然是赵和。

    城外的犬戎人本部虽然撤走，但是还留了约两千骑在外，这两千骑分散于四面，只不过犬戎人都骑马，破虏城又只是一座小堡寨，所以四面的犬戎人之间可以随时相互支援。

    赵和抿紧了嘴，然后慢慢道：“围城打援啊……也不知道阳关那边会做如何选择。若是来援的人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来摇的多……阳关都尉所治下四千人，倾巢而出，倒是不惧这些犬戎人，但是，阳关重要，怎么可能倾巢而出不留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