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一脸苦涩地道。
徐钰的注意力一半集中在他身上,另一半则是观察周围。见此情形,徐钰稍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将剑更紧地贴在朱融的面上。
董伯予出现,不仅让朱融意外,也让赵和意外。
“大将军主领十万大军,已经渡过黄河,不日便到历城,你们跟着朱融谋逆,是要想被大将军斩尽杀绝么?”
只不过,大将军是怎么知道他会发动的事情?
那些护卫他的郡兵、骑士,更是纷纷扔了武器,二话不说便往前走。
“小心,护住郡守!”这时一个时间惊动了他,他抬眼望去,却是徐钰,捡起了一名被射死的护卫的圆盾,另一只手提剑,堵住了方才被射死的贴身护卫留下的空缺。
既然赵和在这里安排了伏击,那么稷下学宫里可能也会有变,所以他必须尽快摆突破,向自己的部下下令,提前发动,以控制住局面。
“怎么,无话可说么?”赵和扬了一下眉。
赵和愣了愣,因为朱融此时的目光中,满是疯狂,丝毫没有输尽之后的颓色。
但一则这样的风险极大,二则朱融意识到,在大将军与赵和有准备的情形下,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站在他一边,他所谓的举事,更象是一场笑话。
朱融好一会儿,才平静了自己的情绪。他放下衣袖,深深看着赵和。
朱融心中微微一暖,虽然徐钰方才也在拍马屁,但关键时刻,这个出自稷下学宫的幕僚还是靠得住……
更让他担忧的是,李果既然从邯郸回到历城,也就证明他的事情,大将军可能已经知道,大将军是否还会派出大部队来此?
他来到朱融面前,摇了摇头:“原以为朱郡守你是一个好官……却不曾想你这样的好官,做起坏事来比谁都坏。”
“临淄王王命在此。”他声音还没有喊完,就听到有人厉喝了一声。
片刻之后,在朱融身边,就只余拿剑架着他的徐钰,还有不过二十余名护卫。
他看到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心腹,对他的计划多少有所知。
还围在朱融身边的二十骑纷纷落马,有人催马上前想要近战搏杀,也有人毫不抵抗原地而立,但无论他们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
他倒是能够理解徐钰这句话,大将军确实是将个人权势看得比家国社稷更重的人,否则咸阳事变之时,明明前方犬戎军情紧急,他为何还要连夜回军,先将咸阳平定了再说,甚至宁可再多耽搁时间,也要推动赵和扳下嬴祝。
更何况这里现在打成这模样,稷下学宫那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稷下剑士只怕已经控制住学宫各处要害,他想要突袭控制住整个齐郡上层的计划,根本行不通。
一声铁器落地的声响,一个小吏扔了手中的武器,慌慌张张地道:“我原本就不知情,今早受这乱臣贼子胁迫来此,如今我自当忠于朝廷,忠于天子!”
“我家人早已被赵和控制,朱公,抱歉了,你根本没有胜的可能,你不知道赵和那厮的手段有多恶毒……公孙凉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你我?”徐钰道。
紧接着,旁边屋顶上跳下一个人:“倒是条汉子,既是如此,让我陈殇来取你性命!”
因此朱融无法做出决定,他犹豫来犹豫去,然后死士当中有人也是一声长叹,扔了兵刃,一语不发向前而去。
“呵呵,你瞧,朱公,你还没有死,就有人巴不得将你逼死了。”徐钰狞笑起来:“就算进一步他们胜了,又与朱公你何干,朱公你今日必死于我剑下!”
“二十下到了。”戚虎在屋顶冷冷地道。
再看了看徐钰,朱融神情越来越阴沉。
赵和不象陈殇那样直接从屋顶跳下,他是推开门,然后从门里走了过来。
戚虎还没有开始数,便有大半人都已经弃械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子,只要我们举事得成……”
朱融见此情形,神情不禁恍惚。
“不可能得成的,李果来了,大将军的军队或许就在外边,我比你们都要明白大将军,若是知道郡守你有异动,他宁可扔了河北之地,也定然是要先回军对付你的!”徐钰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大将军与郡守你都是一类人,最看中的还是自己,其次才是社稷与百姓……他要攘外,必先安内,就如当初咸阳之变时一样!”
陈殇口中这样说,手下却毫不犹豫,乘着那人摔倒在地尚未爬起的机会,双手握剑狠狠刺下。
“临淄王王命,朱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董伯予扬声道:“临淄王身受国恩,纵是仗义死节,也绝不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主犯必治,从犯不究!”
若是死士突袭徐钰,或许能将他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