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县侯说的是,有的人,当真是蠢!”管虎咬牙切齿地道。
他以整个分乳堂程氏的名声为要挟,逼迫程慈担下主要责任,自己家中再推出两个断了后路的家仆,想要将事情压住。但不曾想,在衙门前答应得好好的程慈,此刻竟然不顾程氏家名,非要把管家等也拖入其中。
赵和看着跪在面前的程慈,又看了看面带肃容的管虎,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账簿。
“你们俩想清楚了,不得胡言乱语!”旁边的管虎听到此语,惊得大叫,向那二人喝斥道。
好一会儿,他抬起头:“不是。”
程慈被踢得歪倒在地。
那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惊恐,这与自家主人事先交待的不一样!
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盗卖了义仓之粮,十五年来,我盗卖了许多义仓之粮,真正的账簿,藏在龙象寺中!”
赵和问坐在一旁的萧由,萧由笑着点头,赵和又令那招供之人先按上手印,然后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准备作伪证,以谎言欺瞒我,这是羞辱于我,依大秦律,我便是将你们当堂烹杀,亦不过是罚钱。所以,还是请你们二位进瓮一趟吧。”
“程慈愚钝,虽然贪心,却还做不得此事。”程慈回头看了管虎一眼,目光冰冷:“程慈想要为官,需要钱活动关系,故此给家中三伯出了这个主意,瞒着长辈族人,与管家、钱家和骆家一起,盗卖义仓存粮,程慈有罪,管家、骆家与钱家与程慈同罪!”
“赤县侯何出此言,我们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你再是有本领,总不可能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找出来!”
定陶县的差役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动手,可是赵和带来的两千护军才不管这家伙是不是地头蛇,立刻有人上前,兴高彩烈地抽他的嘴。先是拿掌抽,发觉打得自己的手痛,然后找了块板子继续抽。
“也就是说,程慈,从义仓中盗取粮食的主谋是你,纵火焚之以免真相泄露的也是你,而这位管家的家主,清白无辜得象朵白莲花一般?”
转眼之间,他便被关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地牢。
光刺得他眼睛痛,他只能看得清一相模糊的身影。
管虎挺着胸:“正想领教赤县侯的手段。”
管虎惊恐地发觉,自己的声音也与以前听到的有所不同。
主人说只要应付掉这位小侯爷,他自然会拍拍屁股走人,待他离开之后,主人再想办法为他们脱罪。盗卖义仓虽是重罪,可也不至于立刻斩杀,只要不是当场送命,以管氏的能力就可以救下来。
“有你家的这两位管家,有程慈,还有这么多愿意为我效力的人,你说,真找不到那些粮藏于何处么?”赵和噗的一笑,站起身来:“带他下去,到时候我只查钱家和骆家的藏粮,你看钱家骆家的将信将疑,会不会变成确信无疑!”
管虎终于受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那两人毫不犹豫,都是一指管虎:“我家家主,他便是真正黑手!”
看着火起,赵和转向那两个管氏家族推出来的管家。
赵和叹息道:“管虎,以这二人口供,我确实不能将你定罪,但是,拘住你审问,却是合情合理的吧?”
“除非你们能立功,比如说,检举你所知的盗取义仓之粮的真正黑手。”
管虎大叫,不过看到赵和又对他笑了笑,立刻闭住了漏风的嘴巴。
“你这样说多少有些心虚吧,或许钱、骆两家只是将信将疑,但是我原本也不是要他们立刻相信,只是种下怀疑之种罢了,紧接着,我自然是会去查他们真正藏着粮食的地方,而不是你们抛出来无关大雅的那几千袋义仓之粮!”
“在你心中,我就这么蠢么?连这件事情谁能办下都判断不出来?靡宝通过义仓残灰算出了,义仓八十万石储粮至少被盗了六十万石,这是你一个区区二十余岁的小吏能做成的?”
“口说无凭,这两个刁奴,因为我将他们交出来,所以对我怀恨在心,故此反咬我一口,赤县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若我是你,绝对不会采信这两人!”
就在这时,门上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小孔。
管虎连连点头,程慈叩首触地,双眼一闭。
“我好吃好喝招待你,然后放出消息,说你因为手下出卖,抵赖不掉,为了减罪,所以检举了钱家和骆家,你觉得他们两家会不会信?”
管虎听到这里,心中大恐。
正露出一丝笑的管虎愣了一下。
只不过他的喊叫没有任何回应,整个地牢之中,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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