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年纪也不过是二十左右,还没有在后宫呆几年便死了丈夫,根本没有磨练出什么政争宫斗的本领。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阿图,手执长矛,如风掠过原野,转眼之间,就跑得老远。
长矛闪电一般刺出,直取公孙凉心脏!
陈殇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公孙凉对手之后,立刻大呼起来。
在他面前,约是十余丈处,陈殇咧着嘴,正冲着他笑。
比他小上十岁的萧由,确实是公孙凉心目中的大敌,他对萧由说,咸阳城中配与他一起下棋的只有萧由,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大将军曹猛、丞相上官鸿等人,公孙凉都不放在眼中,因为这些人动辄要思考大局,被大局所累,也就容易被大势所裹胁。
陈殇捂着伤口,跟在后边追,嘴里还大叫:“这厮扎手,小心,小心!”
一句脏话到了他的嘴边,不过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话声未落,外头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跟着我,我送你回故土。”公孙凉开出了价码。
“在这边,在边边!”
阿图停下步子,象头狩猎的狮子,站在原地,一边平息自己因为剧烈奔跑而起伏的呼吸,一边静静地等待猎物到来。
与公孙凉自己一样。
初时他看公孙凉按剑姿势,虽然不是外行,却也算不得精熟,却不曾想当两人逼近到七步之内时,公孙凉的气势变了。
他飞身狂奔,哪怕是在这山中,他仍然路得极快,看起来象是在草丛中飞窜的鹿。
当初他与谭渊斗剑,虽然是他占据了些许上风,可那不是生死搏杀,若真是生死搏杀,胜负也在五五之间。
在大将军和丞相眼中,他公孙凉可能只是一个天子宠臣,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一时没有捉住倒也无所谓,但在萧由的心中,他就是必得之物,萧由哪怕放下手中的一切,也肯定会来捉他。
赵和与其同时起步,可十息之后,便已经看不到阿图的身影。
那么会是谁,谁将他的大好局面翻过来了?
若皇太后真是因为罗运之事而发怒对天子动手,那又怎么会放过他公孙凉?若是萧由出的主意,不能捉住他公孙凉,又如何去向皇太后交待?
公孙凉将剑插入鞘中,双眉一撩:“昆仑奴?”
此时也不是挑剔的时刻,公孙凉道:“让人小心戒备……”
公孙凉没有追杀他,两人身形交错,他已经突破了陈殇的阻拦,而且那两剑虽然不致命,却也让陈殇失去了小半战斗力。
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是在一间木屋之中,公孙凉才松了口气。
是为了……罗运?
但当双方接近至七丈时,公孙凉还是看到了他。
“若是如此,那么……”
这家伙,哪里是个只会斗心眼的书生,根本就是一头人形怪兽!
“公孙先生!”外边来了两个东倒西歪的家伙。
“哟,原来还有两下子……不过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所倚仗的那个什么稷下十剑的谭渊,在我手下根本挡不住十剑!”陈殇不以为然,满嘴吹嘘。
那两名亲信并不知道咸阳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虽然满心疑惑,可大半年来公孙凉积威仍存,因此他们只是略加犹豫,便跑了出去。
公孙凉甚至有时会怀疑,萧由嘴巴上说自己是道家之人,实际上可能是纵横家。
他按着剑柄继续前冲,阿图死死盯着他的心口,在他抵达自己二丈远时,猛然怒喝。
叫声嘎然而止,很短暂,但已经足以让人意识到,有满怀恶意的不束之客到来了。
整个小山村都动员起来,所有人都得了公孙凉的好处,所有人都要为公孙凉卖命。
公孙凉将自己代入到萧由的身份上,却也想不到,萧由能够有什么办法说动皇太后来帮助。
他面上淡定,实际心中羞恼交加。他自诩智计过人,连无数大人物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没有想到从昨天开始,处处都被人调动。
公孙凉未失冷静,只是瞄了陈殇一眼:“原来如此,打草惊蛇啊……”
公孙凉夜宿的地方,是离咸阳城不远的一座山村,没有人知道,这村落其实是莽山贼的一个据点。哪怕是此前暗中控制莽山贼的晁冲之也不知道,在去年天子入京之后,公孙凉暗中让莽山贼置下这处据点。
“来人!”公孙凉大声道。
“对,李果在村子门口|射了几箭,就知道你会从后面跑,你这种人,有事都是牺牲别人,自己先全身而退。”陈殇笑道:“现在还有何话说,也是乃翁我运气好,正堵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