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被调到刺奸司负责擒奸事务,但严格上来说,还只是咸阳令署的一名属吏,连官身都谈不上,可谓人微言轻,就算禀报上去,也不见得有谁会重视。
赵和皱眉不解:“若是如此,犬戎人为何会大举入侵?”
萧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上马,奔驰返回刺奸司。
所以他虽然早有打算,却还是到了分别的最后一刻,才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萧由摇了摇头,他通过档案进行分析,只能找出疑点,却无法给出答案。
那几乎是肯定的,刺奸司这个机构是临时设立,所有人手都是从外调来,别人肯定会在这里面安插不少眼线。
萧由又叹了口气:“我借调查犬戎人黑雕密谍的机会,调出了太尉府的档案,看到历次犬戎寇边的记录,你知道么,近一百五十年来,犬戎寇边一百一十七次,这是指动用万人以上的寇边,那些平日里三五千人杀入塞内劫掳村庄的不算!”
“据说当朝丞相最爱说的四个字,便是‘镇之以静’,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便只能如他一般,镇之以静了。”萧由苦笑道。
次日大早,赵和便出门,到得丰裕坊坊门时,他又改了主意,调头回到牛屎巷。
“不说这个,那么往年犬戎人在什么时候,才会于八九十这三个月之外入寇,我也问过了,只有草场遭灾,比如蝗灾或者雪灾,他们的食物严重不足时,才会在非八九十三个月时入寇,一是能抢些东西,二么,抢不到东西能消耗一下人口,也可减轻各部族的负担。”
“不病也没有多大用处,他就算把这事禀报给上官丞相,可朝廷已经做了大军出征的决定,岂容更改?军国大事,绝非儿戏,不可能朝令夕改。”
站在巷口,赵和扬声大叫,紧接着便听到里面鸡飞狗跳之声,一个妇人骂骂咧咧,一个醉汉恶言相向,而顶着一只鸡的贾畅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
两人不由都沉默起来。
在所以线索都断绝了的情况下,这不失为一条线索。而且萧由分明是不信任晁冲之,甚至也不信任俞龙,就算是赵和,萧由也似乎不是那么信任。
赵和看着他的背影,心念一转,知道萧由的意思了。
他虽然没有说透地,赵和却是立即醒悟:“你还是怀疑那位,他不是遇刺了么,而且俞龙便在场,亲眼见他重伤……”
他与赵和也是一同作战的交情,虽然那次破围到最后他很不义气地扔下赵和赵吉跑了,可相互之间还是有点信任的,更何况后来谭渊虐待他母亲,是赵和挺身而出,让他母亲脱困,他自己也不再受辱。
赵和皱着眉:“你仲父与婶娘?”
俞龙、李果都去投军,陈殇那厮屁股还不方便,赵和身边正缺强力打手。虽然他认为去找华宣外宅未必会有什么危险,可是能有个强力打手护身,总是让人心安一些。
赵和点了点头。
“呸,不是那俩不要脸的还有谁?”贾畅蓬头垢面,又骂了一声,然后嘟着嘴不说话了。
他在家中能呆的时间不长,很快吃完汤饼,萧由便要离去。赵和也不好再留在他家,送他到了门前,两人正要道别,一直皱眉苦思的萧由忽然回过头:“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我故意没有去细搜索,我怀疑刺奸司中还有外边的眼线。”
“走,今日有事要做。”稍过片刻,等贾畅心情平复了,赵和说道。
“平均接近一年一次。”赵和瞪大了眼睛。
樊令蹲在那儿,一脸忧郁地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知是在想什么。
“樊大哥,今日不杀狗?”
为何萧由连他也信不过呢?
他将数据分析得如此通透,赵和霍然警醒:“不对,此次犬戎人入寇的时间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赵和在马上微俯身躯,直直地盯着他,然后微笑道:“大事!”
“行,那我随你去!”樊令叫道。
“真是……”赵和摇了摇头,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快。
“正是,我在发现这一点之后,立刻又审讯黑雕秘谍,他们既然开了口,嘴巴就关不住了,说出他们之所以集中在八至十月寇边,一是此时秋高马肥,正好驱使畜力,二是此时咱们大秦农夫秋收已毕,百姓家中有粮,而官府仓中亦有粮,只要劫掠一次便获利极大。倒是每年春末夏初,百姓青黄不接,他们就是破了村子城池,收获也不会多。”
“此事你上禀了么?”赵和问道。
“袁观使么……”萧由神情肃然:“今日一天都没有来刺奸司,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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