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章 又是刺客

    “你看，晁冲之派家人盯着阿和，他又与华祭酒关系密切，你不觉得，他已经成了一个关键人物么？便是不直接去问他，在他面前晃一晃，试探他一下也是可以的。”陈殇道：“他虽是位高权重，可总不能在大廷广众之下杀人灭口吧？”陈殇嘟囔：“有时我觉得，咱们就是思前想后顾忌太多，所以才被人牵着鼻子走。那背后之人，思虑之深，行事之诡，远胜过我们，我们与他去比这个，不是以己之短敌其之长吗？”

    显然，这里发生的战斗，有人已经向西市中的武侯报警了。

    俞龙的神情，让李果相当为难，他原本就不擅言辞，此刻更不知如何去劝慰。

    俞龙瞄了一眼，上面没有什么，赵和提醒他要侧光看，他依言斜放木板，让从窗子里透进的光照在木板之上，才看到那里有一个字。

    赵和睁开眼睛向外一看，外头还是黑漆漆的，只是约略有些晨光。

    “去陈殇家中再说！”赵和道。

    确实此时暮鼓已响，街市将进入宵禁状态，他们几人上街，哪怕俞龙有国子监学生的身份，也会被巡街的武侯、军士抓去受杖。

    “这只是你的猜测，即便你猜测是对的，接下来你要做的，也是弥补他做的错事，然后替他报仇。”赵和道。

    “我们先走，免得麻烦。”赵和道。

    “他死了，晁御使还活着呢。”陈殇幽幽地道。

    然后他苦笑了一下，这些天里，他不知说了多少遍这句话。

    当他惊醒过来时，才猛然意识到，他听到的叫声，是西市那个异族女子克丽雅的声音。

    赵和却还有些茫然。

    赵和听得出来，即便到现在，俞龙对晁冲之仍然很是敬佩。

    赵和想了想，开口对俞龙道：“那天在咸阳令署前，公孙凉威胁过我们之后，赵吉与陈殇都离开了我，我心底其实很有些害怕。不过后来，王夫子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心里好过多了。他对我说既然算自己不是圣贤，就不能用圣贤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今天之事，尚有诸多疑窦，我们先要做的是找出真相，而非纠结华祭酒是不是与犬戎人勾结。”

    他们迅速收拾好，然后出门上街。严格来说，现在仍然处于宵禁之时，但是街上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行走，无非是东市与西市等集市，暂时还没有开放，咸阳城的九座城门，此刻也禁止人出入。

    看热闹的闲人被刺客们驱赶，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哭喊着冲向晁冲之的护卫，希望得到他们的保护。当护卫举着武器让过这些闲人，向着刺客迎来时，这些闲人中又有人拔出利刃，从背后刺向护卫。

    不少人站拢着袖子站在御街两边看着热闹，每一个朝廷大员经过，他们就点评一番。

    是一个歪歪曲曲的“错”字。

    他刻下这个字，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去见犬戎人是个错误？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就回到了陈殇的家里。

    “那边就是晁御使的车驾！”在街房等了一会儿，看到前方过来的仪仗，俞龙微松了口气：他们总算及时赶上了。

    就在他们离开之时，赵和回头又望了华祭酒的尸体一眼。

    “我觉得你去纠结这个字没有什么用处，他便是死前知错了又能如何，于事无补，现在关键还是要弄明白，他究竟为何要去见犬戎人！”趴在那的陈殇道。

    御史大夫晁冲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什么谭渊、温舒，甚至华宣，都差他太远。那可是堂堂五辅之一，烈武帝遗留下的顾命大臣，甚至可以说，现在他手中权力比皇帝本人还大。

    “原本圣皇帝将早朝之时定在巳时，但是烈武帝事无巨细皆要过问，早朝时间就只能提前，于是放在卯时初，而官员们要在卯初赶到，就必须于寅时动身。”俞龙见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当即对他解释道。

    “问题是去哪儿才能知道？”俞龙有些焦躁：“难道我还能直接去问华祭酒，他已经死了！”

    “这应当是华祭酒用指甲刻出来的……犬戎人灭口之时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竭力挣扎，但是却挣不脱，于是他便用右手大拇指在桌上刻了这个字。”赵和闭眼联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这次睡得很香，不过到了清晨时，他被俞龙摇醒：“起来，阿和，我们得动身了。”

    那个满是绿色火焰的梦境，只不过与上回相比，他还在梦中听到了凄厉的叫声。

    李果与俞龙将所有的尸体都搜索过一遍之后，也没有什么发现，唯有一点可疑，在刺杀赵和时，犬戎人分明是与莽山贼混在一起，可这处宅邸之中，却一个莽山贼都没有。

    “晁御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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