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心中暗暗嘀咕,方才在王道那边便听了一耳朵的道理,现在跑到萧由这边,又要听一耳朵的道理了。
他难得用这么长的话去评论一个人。
“揍官可不行,我家中还有老娘。”樊令又缩回脖子,继续蹲在那儿不作声了。
“不过他对烈武帝倒也真是忠心,烈武帝都驾崩十年了,仍然如此。看来他听从公孙凉的,来到刺奸司效力,实际上是想借助刺奸司继续烈武帝的那个命令……”
说到这,王道哈哈大笑道:“就这些了,请你们吃一顿没有什么荦腥的饭,却要让你们听我这一番大道理,实在是有些过了。”
“那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给饭给爹爹吃?”赵和没有出声,旁边的王鹿鸣泪眼盈盈,气愤地问了起来。
赵和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温舒早有安排,在死后让人给我送来这个……”
“有此可能,但也未必,你将温舒是如何把这个送到你手上的事情,细细说与我听。”
“当时我心中颇怨他们,这些街坊邻居,我有吃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到他们家吃一口,我没吃的时候却理都不理……”
赵和深有同感。
“若是有麻烦就说一声,别的不说,打几个人,你樊家哥哥绝无二话!”樊令拍着胸膛道。
赵和默默地俯身,向王道又行了一礼。这一次不仅是他,就是李果,也跟在身后对王道行了礼。
赵和低下头去。
“他赶在被罢职之前,做完这件事情,如今刺奸司虽然没有任命司直,但实际上还在他的控制之下。”萧由突然一笑:“不过你们放心,如今刺奸司并未再追索你们,刺奸司所追者有二,一是温舒,公孙凉称温舒藏了刺奸司重要公文,故此满咸阳在翻找;二是莽山贼,他要从虎贲军中开始查,看看这些年究竟是谁人在暗中支持莽山贼。”
“温舒……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听到这,赵和忍不住道:“他既奉命照顾……照顾我,为何又对我步步紧逼,甚至还对我施刑?”
“他不追我了?”赵和有些不敢相信。
“唔,我家窄小,可不能留宿你们,如今天色不早,你们还是速速归去吧。”王道拱了拱手。
听服萧由替人穿大秦律的空子,从中渔利,看来果有此事。
萧由没有必要骗他,但是自从除夕之变以来,十余日里刺奸司追着赵和不放,赵和也毫不客气的反击,甚至可以说,刺奸司两员得力主官谭渊与温舒之死,都与他有关。
赵和与李果都是“咝”的一下,双眼瞪得溜圆。
他们到了牛屎巷口,又看到樊令闷闷蹲在那儿,见二人过来,樊令精神一振:“阿和小子,你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麻烦?”
“至少没有再动用刺奸司的力量寻你。”
“对你来说温舒非善非恶,他对你善,也只是为了执行烈武帝的遗诏,对你恶,也不过是因为他想从你身上找到他想要的线索。”
与王道家的窄小、李果家的破旧不同,萧由的宅子从外表看不甚显眼,但入内之后,发现空间出奇的大,而且各方的装饰都显细心。赵和不懂行情,李果却是清楚的,心中忍不住就想,区区一个咸阳令署的属吏,仅凭他的俸禄怎么可能撑得起这样的家当?
不去考虑温舒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让赵和心底轻松了许多,毕竟温青那句“忘恩负义”的指责,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两人坐定之后,萧由问道。
若萧由所猜为真,那岂不意味着,温舒之死根本就是有人借助他们的掩护而下手,为的是阻止温舒继续追查江充?
“对,那个江充……”萧由看了赵和一眼,发现赵和提到这个名字时,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点了一下头:“不过显然有人知道这份秘诏存在,所以温舒被人盯上……等一下!”
赵和哈哈笑着向他招手道别,与李果再次来到萧由家前,这一次他们总算等到了萧由。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夜咸阳城中发生了变故,因为当夜有星变在空,所以被称为星变之夜……那一夜里,人人自危,咸阳城中死者足有五万,大伙都心惊胆战,也就我这样懵懂少年才没有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那种情形下,谁还有空关注我?”
这又是一个意外,赵和与李果都忍不住笑了笑。
打开铁匣,飞快地看完里面的四张纸,萧由又将铁匣关上,微微闭眼。
“追索那个江充?”赵和道。
“公孙凉借我至刺奸司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