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人只怕要在心中骂娘,萧由却依旧不动声色,在王鉴身后拱手施礼:“喏。”
他已经尽可能退让了,却没有想到,随王鉴来到咸阳令署之后,王鉴将他晾在一边,许久都没有见他,更谈不上配合他审案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还有什么紧急要务,能紧急过天子的事情?”
陈殇与赵和被关在这里。
他在茶楼上发现萧由之后,灵机一动,便想起大秦律,借大秦律中的规定,将咸阳令署卷入此事。他的根本目的,还是想将萧由也卷进来。
看来那个王鉴虽是胆小怕事跑了,但还是对这个小吏有所吩咐,这小吏熟悉大秦律,能够背诵如流,倒是个人才,若是自己恢复实权,可以想法子将这小吏调到自己手下,委以重任。
“交是不能交的,明公,今天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位国子监的俞龙可是搬出了大秦律,你前边交出人,后边就会有人去大将军与丞相那边告你。”萧由道。
咸阳令王鉴正坐在这,双眼无光,似乎在神游物外。
公孙凉应该有办法逼迫咸阳令将陈殇与赵和交给他。
“清静无为。不做便不会有错,若是做了,无论是为哪一方做,都会换来另一方的敌视。”
“可不交的话,那家伙已经派人去请天子诏令了!”
萧由盯着他,好一会儿露出一丝笑:“你不必自责,做得不错。”
赵和愕然。
“请。”萧由依旧面无表情。
“明公请吩咐。”萧由拱手行礼。
萧由到了咸阳令署后院,进了一座侧屋,然后迈入向下的台阶,片刻之后,便出现在令署监牢之中。
他心里还有些不安。
“那也要等天子诏令到了再说,而且,我以为,他拿不到天子诏令。”萧由道。
“具体给我说说,怎么个清静无为法?”
赵和恭敬地向萧由行礼:“萧大夫,现在我当如何自救?”
萧由又不紧不慢地道:“王公走时有交待,刺奸司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告知下吏,由下吏进行协调。”
“我自幼入学,师从于道家无为派,最讲究的就是清净无为,以无为而无不为。”王鉴随口说了一句,似乎是在为自己上任以来无所作为进行辩护,然后抱怨道:“可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谁晓得刺奸司的那个温舒脑子里发什么昏,非要将我扯进这件案子中,本来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互不相干,那该多好……”
“好个王鉴,好一个咸阳令!”温舒气极。
萧由看了王鉴一眼:“明公何出此问?”
陈殇恼怒地挥着胳膊,不过手举起来后又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之上,有些颓然地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些蠢了,那个温舒……当年声名赫赫,怎么会那么容易对付,我大意了,我大意了……”
“王公另有紧急公务先出去了。”萧由不紧不慢地回答。
任他破口大骂王鉴,萧由都没有反应,只是呆板地站在那里,双手拢在袖中,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吩咐。
那几个虎贲军士面面相觑,想到这家伙背大秦律背得连温舒都无可奈何,便又退开。
温舒满嘴咒骂顿时堵了回去,他上下打量了萧由几眼,嘴角向下一弯,露出极深的法令纹。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军人,虽然军队应当是最讲纪律的地方,但这些军人只要介入地方事务,必然会将地方事务弄得一团糟,完全失去秩序。
“萧大夫。”被萧由盯着,赵和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次猝然发动,在某种程度上是违背了公孙凉的命令,公孙凉只让他抓赵和,可没有让他把陈殇也卷进来,明显是对陈殇身后某人有所顾忌。
“何意?”温舒侧过脸斜视萧由。
这有点对不起此前给过他几次帮助的萧由。
萧由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还会有谁当然是你”。
咸阳令署。
“天子诏令如果有用,前番几次赏赐咸阳百姓的事情就不会被搁置。”萧由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表露无疑,至少到现在为止,皇帝还只是傀儡,大臣们有的是办法让他的诏令发不出来。
他一身本领,一半在查线索上,另一半在审口供上,而不经刑讯,怎么能从人犯口里得到口供?至于大秦律里有关刑讯的约定,天下官员谁会将这个当回事?
“咸阳十五万户、数十万口,明公每日要管的事情如此之多,有些事情,就只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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