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神秘女子

当的一声，侍剑将腰中剑拔出，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和站在院门前四处打量，与别的地方高大门第相比，这院落稍稍有些不起眼。

    但他的暗示对方能听懂，即便对方杀了他，灭口的目的仍然达不到，因为外边还有一个人知道此事。

    “不许多说话，问你什么，你才回答，等等，我给你系上这个！”

    侍剑上来用一块长帕系在赵和的眼上，赵和才接触到光明，转瞬之间便又陷入黑暗中。

    紧接着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赵和猜想应该是侍剑的手。这只手牵着他慢慢出了马车，又在一片平地上走了数十步，然后是向上迈台阶，再双是一个高高的门槛。

    而当他说罗运用箭自尽时，对面反而没有什么反应了。

    赵和说这话时不动声色，但对面的人绝不傻，对方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告诉你温舒在抓你，你把罗运的事情告诉了这个人，然后这个人再指点你来寻清河？”

    说完之后，赵和道：“当时情形就是如此。”

    名为侍剑的使女转向赵和，上下打量了赵和一番：“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进来。”

    清河县主见他口齿伶俐，又细细打量他两眼，心中微微一动。

    “我应该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故此有人告诉我，刺奸司司直温舒正在四处搜捕我，方才我们来的时候，便有虎贲军在陈殇家外追我们。”

    “是，当时虎贲军将他围住，我逃到一棵树上，相距约有十五丈，他怎么去世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他说的话我也依稀听得到。”

    对方再度陷入沉默。

    上面的座椅又盖上来，赵和觉得自己象是蹲在一个黑暗的大箱子中，什么光都看不到了。

    这车难怪如此高大，原来还有夹层暗室。

    这女子让赵和印象最深的是她腰间不是别着手帕，而是佩着一柄剑。

    安静了许久，赵和才听到那声音又响起：“听闻你是最后一个和罗运相谈甚欢的人，将你们谈了些什么也说一说吧。”

    这辆双马拉的油壁车看上去高大华丽，比起一般油壁车都要奢华。

    “你就是赵和？”那女子看了赵和一眼。

    这话他没有告诉过陈殇，因此清河县主自然也不知道，现在听到这，那对剑眉忍不住挑了起来，整个人露出震惊之色。

    被带进院中之后，赵和也没有直接登堂入室，而是到了一处偏廊，好一会儿之后，却见一个双眉如剑的女子迈步而来。

    陈殇很清楚，以温舒的能力，自己家在哪里对他根本不是秘密，同样，咸阳城中可能布满了对方派出的秘探，他们如果不能早些离开，只怕追兵随时会来！

    “你想要怎么样活命？”对方问道。

    “这是……”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打开，几个健仆出来，为首的却是一个女子。

    又过了片刻，车身开始轻微摇摆，马车开动了。

    甚至连声音都变得很模糊。

    原本赵和又瘦又矮，最多只算是眉目清秀，但在咸阳这半年多来，身体长高，眉宇也长开，整个人渐渐显露出一种英气。

    ——

    赵和便将罗运如何到驿亭，如何与自己探讨各种文章，又做了哪些评论一一说过一遍。那声音中间偶尔会插上一句“他确实会如此说”、“他一向便是这样想的”、“他看的书还是那么多”，显然，对方对罗运极为熟悉。

    良久良久，对方才道：“你去找陈殇，清河，你去交待一声，让那边给陈殇方便。”

    在侍剑停下之后，赵和听到了小声说话的声音，又地字片刻，一个他此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响起：“你说……罗运去世之时，你就在身边？”

    “听陈殇说，罗运遭遇不幸之前，你与他曾相谈甚欢？”

    “果真？”

    “他只是指点我去找陈殇。”

    这话出来，对面呼吸忽然又急促起来，紧接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他一直吃素……是为了我啊！”

    他可以断定，假如他上门来说自己知道罗运的事情，在说完之后，等待他的，唯有灭口。

    而这个人，赵和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到得尚贤坊最西侧的一处院落，陈殇上前砰砰敲门。

    “是。”赵和认出她就是清河县主。

    “将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与我听。”那声音自带一种威严，应该是高居人上发号施令惯了，但赵和又觉得那声音的主人年纪不是非常大，可能与清河县主相当。

    他略一回忆，便将罗运死时的情形全部说了出来。

    “你老实在这呆着，县主有话问你，自然就会派人传话。”

    清河县主小声在安慰，但接下来的对话声赵和又听得很模糊，一点都不真切了。他的手并未被绑住，但他很老实，并没有偷偷掀开眼罩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