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下一个热门时间应该就公开了，对方被架在上面了，哪怕感觉到不太对劲也收不住手了。”齐鹏拿出一个纸盒子，里面一坨粉红色的啫喱膏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那记者招待会还开么？”如临大敌的一场恶战，最终居然只有一个齐程很帅的结论，迟稚涵问的很不确定。

    有人爆料迟稚涵所在的经纪公司是去年被齐家收购的，收购人是齐宁那位很难判断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老公周景铄。

    “好帅好帅好帅啊啊啊，看起来好好日啊啊啊……”

    “这是澄乙吧？看起来就病得很严重啊！”

    真正关心齐程继承了多少遗产，会对集团经济造成多少影响的新闻，只有零星几个，所有的评论下面都是一片的啊啊啊，帅帅帅。

    照片里齐程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半闭着眼睛任由迟稚涵扶着上了车。

    她为什么……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满墙的齐程的画，让她有些窒息，对于那些看不懂的艳丽颜色的堆叠，还有纯黑色布景里面各种各样狰狞的笑容……和器官。

    苏秋在电话里笑到岔气：“早知道这样，宁姐直接放出照片多好？颜值秒杀一切公关好么！我费那力气干什么！”

    “这个我的。”齐程毫不犹豫。

    “啊啊啊啊啊，澄乙居然长得那么帅么！！！！”

    ……

    “不要！你继续！”迟稚涵流着鼻涕凶他。

    睡意袭上来的时候，迟稚涵又一次抱紧齐程，像个撒娇的孩子。

    “从你家回来社交应激反应那次，你以为我病重，那么坚定的告诉我你会和我生死相随，那个时候，我居然没有拒绝。因为我当时心里居然隐隐的开始有了光亮，觉得我们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会有个好的结局。”

    齐程沉默。

    “……”齐程眸色加深，喉结上下滚了滚，拉下她的睡衣，粗声粗气，“没有肉！”

    而这样的预感，在齐鹏终于被齐程赶回老宅，对方终于爆出齐家二少就是澄乙本人后，变成了事实。

    “大排面？”迟稚涵看了眼冰箱里的存货，探出半个脑袋眼睛弯弯的。

    这种心里面彻底圆满的感觉，真好。

    他们都不太记得细节了，却因为这张照片让记忆又鲜活了起来。

    谁都没有再提治疗过程中产生的隔阂，就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把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地上的迟稚涵拉起来，拍了拍她的屁股，睡裤上有点凉。

    “……那我要不跪在这里等着？”齐程红着脸提议。

    比他十年前的时候，多了一丝腼腆，但是到底，眼底不在只有绝望。

    “上学去么？”迟稚涵声音里都是笑。

    他手里拿着自己和迟稚涵的PS合照，标题是到底谁才是私厨的真爱，漫画家？还是科学家？

    ……

    晚上八点。

    很美。

    “求婚的时候男的能不能哭？”齐程压着嗓子问。

    齐宁预计的会跌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在这波新闻爆炸开来之后，只是小小的浮动了百分之五。

    ……

    齐程顶着两张无语的脸，眯眼红着脸笑了。

    “我还算有钱，个子算高，长得应该算不错。”

    “……算了，我现在去黑。”齐程语气无奈，也有又一次被打断的恼羞成怒。

    齐程回头，牵着的手变成十指紧扣。

    齐程默默的关了评论。

    “你这次采访和后续的微博发言有娱乐价值有流量，即使我们双方都不出面, 这几天也会有其他为了流量的娱乐记者偷|拍你。”苏秋临走的时候抱着打包好的青梅酒, 她今天化妆的时候在右眼下面画了一颗黑色亮点，说话的时候越发娇艳的不像人, “到时候被其他记者偷|拍到你深夜去了齐家洋房, 再深挖下去就能挖到你和齐二少的关系了。”

    只有一直没有照片的齐程没有被P进去，也难怪今天他决定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还有，戒指太大了，做饭的时候不方便。”迟稚涵有点忘记这戒指是她自己拿过来看的，还是齐程递给她的，一片混乱中，她想的特别实际。

    “你现在心跳成这样明天记者会怎么办？”迟稚涵反射弧一点点的重建中。

    一直不太懂她明明有沙发却热衷地板的喜好。

    之后的发展果然像苏秋说的那样万无一失。

    “你跟我去画室。”齐程牵起了她的手。

    “开啊。”苏秋肯定，“宁姐说股东会那帮人对这样的广告效益很有兴趣，本来中立的那派现在也拉过来了。真的，你们太认真了，这个世界上做什么都是看脸的，你男朋友有这张脸，前面那些事情真的都不用做。”

    “逼一逼对面，让他们骑虎难下。”苏秋眨眨眼, 闪光的黑点也跟着眨眨眼，“我最喜欢万无一失。”

    “……那我忍一忍。”齐程开始深呼吸。

    “好。”齐程仍然微笑, 琥珀色的眼瞳浅浅的，卷翘的眼睫毛在暖色灯光下, 也映成了浅浅的琥珀色。

    然后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了异常欢快的儿童音乐：“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齐程眼眶更红。

    ……

    迟稚涵因为父母的事情，一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们两人之间，每次关系有些小小进展，她就会开玩笑的一样让他不许不要她。

    “我哭的眼睛都快肿得看不见了啦！”迟稚涵开始打嗝。

    “面。”两哭包异口同声。

    她看着齐程抿着嘴摘下了监控仪，单膝下跪。

    迟稚涵松开握着楼梯把手的手。

    评论瞬间就炸了。

    齐程的十年，阴郁绝望偶尔能看到些色彩努力支撑的十年，全在这，神奇的是，她能感应到。

    有那么帅么……

    迟稚涵点头，抱得更加用力，齐程身上的药香味，估计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慢慢消失。他的身体在这十年亏损的太多，往后可能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缓慢调养。

    迟稚涵因为突然的光亮眯眼，然后半张着嘴。

    迟稚涵被气笑，拿他的T恤擦了擦鼻涕。

    所以从那天以后，他们两人就有了新的默契。

    齐程咳了一声，脸也跟着泛红。

    “……我一直都是……”齐程终于走出来，吞掉了高帅富三个字，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从后面仰头看他的迟稚涵，“快入秋了不要坐地上了，等地毯铺好了再坐。”

    “快了吧，就快公布澄乙就是齐程了吧？”迟稚涵其实也受不了最近的拉郎配，齐家的男人几乎都被P了个遍。

    “你嫌弃我！”迟稚涵倒着脑袋做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

    皱了皱眉，想着以后家里是不是要在地板下面重新铺一层防潮垫。

    惊心动魄的那种美，呼吸一下都会觉得心脏麻痹的美。

    三个人都没说话，安静了很久，齐鹏拍拍迟稚涵的肩膀：“总算有合照了。”

    这种反转还带着豪门因素，热度一下子上了新高，吃瓜群众的热情空前高涨，各种各样的猜测谣言开始满天飞。

    “你男朋友这颜值真的有点过了。”苏秋再也不叫他齐二少了，“照片我先看到的，等加载出来之后我差点被帅得尿裤子。”

    “……”齐鹏斜眼，终于意识到，“你好了以后会很烦。”

    齐程点头，家里容易发烧的人只有他。

    “你很神奇，你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让我终于可以跪在这里，告诉你我凭什么。”齐程笑，又吸了一口气。

    “…………”

    这个地方应该是齐程自己收拾的，偌大的没有窗的空间，四面墙上都是他的画，挂的很满，颜色艳丽、震撼的迟稚涵心突然开始狂跳。

    ……

    “好。”两肉食哭包继续异口同声。

    委委屈屈的奶声奶气。

    本来就对事态发展非常无语的齐程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确实扫兴。”迟稚涵点头承认。

    迟稚涵又愣了一下。

    一声不吭，P的一丝不苟。

    齐程一直没说话，表情严肃的坐在电脑桌后面鼠标很忙。

    重点似乎变得有点歪……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那种对生命存在的质疑以及无法求生的绝望感，她居然可以清晰无比的感受到。

    她第一次看到齐程的长相的时候，花了好几天才克服了心里的别扭。

    “压力太大就一直吃吃吃。”脸仍然红红的，对齐程眨眨眼，然后委屈兮兮撩起衣服露出一大截小肚子, “你看！都有肉肚腩了！”

    然后上学歌再一次响了起来。

    “……无聊！”齐程恼羞成怒的声音。

    ……

    她甚至脚上的拖鞋还是一只红色一只蓝色的……一身睡衣都皱皱巴巴。

    “……我，为什么要生猴子？”齐程有点不解。

    迟稚涵吸鼻子。

    一本正经的齐程，把齐鹏从合照上抠下来，然后把自己的脸P了上去。

    “他本人更好看。”迟稚涵非常自豪的宣布。

    “……所以你不要蹭了，那个歌很扫兴。”齐程拍拍她的头，声音软软的。

    迟稚涵愣了下。

    “这是我十年的全部。”齐程任由迟稚涵梦游一样在画室里四处张望，他站在门口，两手放在身后。

    “继续！”迟稚涵又哭又笑，“你就不能等我穿条好看的裙子，拿上摄像机一边拍一边美美的求婚么？”

    齐鹏仍然赖在洋房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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