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月的，齐程强烈反对下才改成了一个月。”赵医生居然还委屈。

    齐程在迟稚涵身边，确实稳定的不太像是病人。

    “一直睡不着？”迟稚涵用脸蹭蹭他的睡衣, 然后两只爪子开始习惯性的往他衣服里钻。

    “睡吧。”搂着她拍了拍。

    “一个月，是最低限度，减药疗程从来没有一周的说法。”赵医生很无奈。

    齐程涨红着脸从被子里出来，和同样红了脸的迟稚涵对视，迟稚涵冲他吐了吐舌头。

    “……到底什么方案？”迟稚涵问的是齐程，他抗拒的都出冷汗了。

    赵医生是在齐程减药疗程第十天出现的，这十天迟稚涵助睡眠的方法虽然偶尔会失效，但是比起前面几次减药疗程，齐程的身体情况好很多。

    医生掀开他衣服做检查的时候，他都会避开迟稚涵的眼神，慢慢的迟稚涵会在他检查的时候找个理由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一夜回到解放前。”最后这句话，赵医生是对着齐程说的。

    那女人的语调太平，他闭着眼睛无意识的跟着重复。

    “我其实有信心，齐程现在的精神状况，哪怕没有我，他也能自我调节，抑郁症也仍然是轻度，社恐不会变好也不会变差，那一个月，他会心情抑郁，但是绝对撑得过去。”

    然后把ipad丢到一边，迅速的缩到齐程的怀里。

    “冻屎……”娇滴滴的含糊不清的抱怨。

    “嗯……”齐程应了一声，叹气，“现在弄得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对了，方案的事情你跟小迟说过没？”赵医生摘下听筒，戴着老花镜开始写病历，问的漫不经心。

    “齐程的社恐症状加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在你身上满足了社交需求。”

    迟稚涵虽然偶尔梦游, 但是睡眠质量一直不错，三个小时，他以为足够让迟稚涵睡着了。

    “疗程会循序渐进，先是声音，然后才会开监控，这点齐程应该也同意。”赵医生顿了下，没忍住还是想调侃齐程，“被子那么厚你不闷么？小迟的手就那么好吃？”

    所以，迟稚涵没接赵医生的话茬，只是走过去坐在床边，左手伸进被子里，摸摸索索的握住了齐程的手，在他手心抠了抠。

    齐程一直觉得迟稚涵穿着睡衣拖鞋在巨大空旷的房子里来回走动的样子很像误闯巨人国的小矮人，当然这种形容他从来没敢说出口。

    第三个晚上，迟稚涵很干脆的爬上了齐程的床, 在他又试图偷偷爬起来去画室的时候，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

    “你失眠过？”齐程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怀里的人已经渐渐睡着，呼吸配合着女人的语调，空旷的屋子里只有被子这里，是暖和热闹的。

    “然后这个视频，是神器。”迟稚涵努了努嘴指着ipad，“这个人，反人类一样的背了五个小时的中药方子，没有语调，也没有间隔，你闭上眼睛听一个小时，还睡不着算我输。”

    齐程不是很想提醒她体温低到催生睡意，可能就意味着低温症。

    齐程，其实自尊心很强。

    齐程看了眼时钟, 皱眉。

    “……废话。”迟稚涵白了他一眼，起身下床。

    “我不是他的药，抑郁症变好社恐变差可能真的都和我有关系，我偶尔也会在发脾气的时候自我暗示我是药需要克制，但是事实上，和他恋爱，我从来没有克制过什么，不管我们怎么定义我介入之后的治疗方案，齐程他从来没有把我当药。”

    然后意识就真的模糊了。

    “十九，你家暖气最低只能调到十九。”迟稚涵语气居然还带着遗憾，“本来温度低一点会更有效。”

    这本来是一件挺开心的事，可迟稚涵总觉得，齐程对赵医生有敌意，那种小狗躲在角落里面对着陌生人偷偷龇牙的敌意。

    “可齐程没有生计问题，他一辈子不出门都不会饿死，本来还有个社交需求，多少还算点动力，现在你帮他把这个问题都解决了，他自己又觉得抑郁症转为轻度警报解除，对治疗社恐这件事排斥心里就变得更重。”

    童话故事一样的画面，看着就暖暖的。

    “那试试……”纯粹是为了安慰她。

    虽然那个女的声音确实，会让人不自觉的开始意识游离，有点像小时候上课某些老师讲课就特别容易入睡一样。

    “需要你配合两件事，第一件是脱敏治疗有关的。”赵医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点，“齐宁说你马上要开始春季没事视频的录制了，录制地点会改在对面。”

    由着她按了一会，才伸手把她的手抓下来。

    “他如果能撑过这一个月，这次治疗才能真正的算成功。”

    “他有点麻烦，普通社恐患者虽然恐惧人群，但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出门。”

    真的，挺可爱的。

    赵医生又生出一股惆怅来，现在的病人都不好治啊，事儿多，还不知道报恩，好歹，迟稚涵还是他找出来的。

    “我总觉得，你们都误会了我和齐程的关系，我们恋爱，一直都和治疗无关，和你忽悠我的什么平稳的感情无关，我们两个会互相发脾气，会冷战，会和大部分情侣一样，我们的恋爱，从来没有病态过。”

    “你都讨价还价了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一个星期比较好？”迟稚涵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埋怨齐程。

    “……”齐程头往迟稚涵这边靠了靠，让她可以不用把手伸太高。

    “……二十个人左右，全部都去对面，会不会太多了。”她对脱敏治疗没什么意见，只是担心齐程能不能扛得住那么多陌生人。

    拍摄场地往往混乱嘈杂，她还担心齐程的身份和病情会被人发现。

    “给齐程做一个月的减药治疗，你这一个月离开洋房，和齐程断绝所有联系。”

    “可是我连一天都不愿意。”迟稚涵看着赵医生，身后的男人因为她这句话呼吸都变轻了。

    赵医生写病历的时候，戴着老花镜翻了个白眼，他心里有些惆怅，自己费尽力气找来的，个性背景都非常适合参与治疗方案的迟稚涵，终于被齐程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