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也一样。”笑嘻嘻的，刚才被他吓得痛哭流涕的现在说话声音还带着鼻音，“刚开始知道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见不得光，天天躲在这里被齐家保护的滴水不漏的病人。”

    刚才冻得有些僵的手指终于能动，也终于能感觉到迟稚涵身上的温度。

    这是在他心里面叫嚣了很久的事，每次看到她喝了牛奶嘴边的奶泡，或者靠近他咬着嘴唇观察他的反应的时候。

    鼻子开始酸，他看着她点点头，手臂不受控制的把她抱得更紧。

    打电话的时候，还很小心挪了下位子，让他能靠的更舒服，右手无意识的在帮他揉头。

    这一点赵医生的病历中从来没有提到过，但是他只要有类似征兆，就会主动的去拉她的手，或者像今天这样，主动到她恨不得把他揉到心里。

    青紫色的，因为缺氧缺水干燥的嘴唇。

    把刚才放到一边的温水递给他，然后哄孩子一样的慢声细语：“你先喝点水，我给赵医生打电话，他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不让别人进来好不好？”

    她脸红扑扑的，脸颊是年轻女孩子特有的圆润饱满，抱怨的时候，微微的噘着嘴。

    头埋在他的毛衣里。

    他刚刚吻过的嘴。

    他和她贴的前所未有的近, 外面的灯光透过柜门缝隙，映在他的脸上, 暖黄色的, 把他的眼睫毛照的闪闪发光。

    只是那样，她会变得和他一样苍白吧，然后和他一样，逐渐沉默。

    主动的。

    只是轻轻的碰触。

    她又用了我们。

    “你的思维方式很健康，如果他心跳血压一直像现在这样的跌幅逐渐恢复的话，你可以看着他手表上的数值尝试和他聊聊这件事。不需要解决，只是听听他说什么，让他能有个发泄渠道。”赵医生叹气，“你也知道，齐家人全家都不适合做听众，而齐程又不愿意对我说太多。”

    方法有很多。

    越清醒，他就越重视距离感。

    齐程手臂动了一下。

    本着这种时候幻觉都不是个事的原则，迟稚涵很直接的把齐程重新拽了回来，再把因为他乱动掉下来的毛毯重新裹好。

    ……

    他，吻了她。

    单纯的就是嘴巴对嘴巴接触了一下，没有摩擦, 更别提深入, 迟稚涵还被他嘴唇冰凉的触感吓得抖了一下。

    “吵。”齐程说话的声音哑得必须很用心才能听得清楚，而且支离破碎，像是拼了命的想要说清楚，最后却只抓到了几个关键词，“别人，不要，要你。”

    齐家人确实都擅长战斗。

    “都试试吧，我必须要说，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赵医生挂电话之前，声音不像平时那么高亢雀跃，“三个小时，如果一切正常，就想办法扶他上床让我徒弟进来给他挂水，三个小时内，他的血压心跳再次飙升的话，你就立刻到对面叫我徒弟进来，不用管他的情绪，明白么？”

    “我去给你泡杯淡盐水。”感觉他的手终于不再那么冰，迟稚涵直起身体，“然后我要脱衣服，我快热死了。”

    好吵……

    因为她被说动了。

    他似乎，只要能感觉到温度，就不会有那样的幻觉。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点头。

    “明白。”迟稚涵点头，挂了电话。

    因为头脑混乱，他甚至不记得她当时的反应，也不记得两人现在这样的姿势，是谁先主动。

    但是……

    “你很了不起，你的病例里面整整十年，发病的时候都没有借此发泄伤害过人。”

    “不要乱动，等你体温恢复一点后，我要出去给你再倒一杯淡盐水。”左手继续帮他揉头，另外一只手把他冰凉的手直接塞到她外套的口袋里，里面一样，热的发烫。

    清醒的迟稚涵也终于, 做了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齐程退开之后，她抱住齐程，像是抱住一个巨型毛绒玩偶。

    “不发。”齐程像是承诺一样，说的认认真真，还撑起头努力的和迟稚涵对视，又保证了一遍，“不发。”

    冷汗涔涔的脸。

    这严格意义上来说, 甚至不能算吻。

    ……

    赵医生交代给迟稚涵很多东西，除了保暖和让他保持清醒外，还有他会因为脱水加上精神紧张肌肉僵硬，全身无力，如果不吃药，这些症状恢复就需要时间，意味着她得在柜子里陪他很久。

    迟稚涵叹气。

    “你甚至，做的比大部分普通人都要好。身体好的时候，每天锻炼，画画，让心态平和，哪怕没有任何人和你沟通，你都能一直这样，很……温柔的样子。”脸微微红，她不习惯这样直白的夸人方式。

    他，没她说的那样好。

    迟稚涵再一次肯定，齐程发病的时候确实更加的为所欲为，少爷本性表露无遗。

    他努力的和她保持距离，看着每天要吃的药，看着那些一点点靠近临界值的身体健康报告，看着自己和她的差距，远到天涯海角。

    双手克制的握成拳，听着她在外面体趿着拖鞋来来回回的忙碌。

    她甚至，因为呼吸不畅打了一个嗝。

    “我说你们怎么没声音了？”赵医生浑厚的嗓子几乎快要吼破音，“齐程现在情况怎么样？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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