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画都是美食卡通图片,一张是玉子虾仁,一张是桂花糯米藕,画的色泽艳丽饱满,右下角有签名,让她这个网瘾少女莫名觉得熟悉的签名:澄乙。
赵医生的不靠谱,真的只是表面上的,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的所有举动,也都被他分析预测过,不然,不可能对她这样盲目信任。
“你画的?”她经常看他在精神不错的情况下涂涂画画,从来没想过成品居然能惊艳成这样,而且,为什么总觉得他这个简单的黑色字体的签名特别眼熟。
李医生拿着一堆药进来的时候, 他们两个已经回到安全距离,迟稚涵正在接林经武的电话, 而齐程, 低着头用没挂水的那只手在素描本上涂涂画画。
晚上她还是窝在沙发里,看着对面的护士人数慢慢减少,药品医疗器械慢慢的送回到她住的那个锁着门的三楼房间。
所以她宁可窝在齐程的那张大沙发上,晚上睡觉前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百无聊赖的玩挂水的管子,一圈两圈的绕在手指上,再一圈两圈的松开。
“还剩三个护士。”流质食物第五天,迟稚涵从对面过来的时候举着三个手指头,洋洋得意的,“你应该快好了。”
她就能渐渐睡着,梦里面偶尔能梦到爸爸,窝在自家的沙发上,拿着筷子戳她的腰。
齐程对这个话题有了点反应,笔没停,头还是低着,但是开口问了一句:“问过赵医生了?”
把谈心氛围弄成这样的人明明是他,可是因为这样的姿态,看起来居然十分无辜。
“这样应该能帮你这档视频加不少人气。”齐程心情看起来很好,难得的嘴角一直扬着。
可是这次是白粥,唠叨完一句之后她就发现无话可说了。
齐程终于抬头,看了眼皱着鼻子神游的迟稚涵,刚才触碰到她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是雇主,而她只是赵医生找来帮助治疗他心理病的工作人员。
当年,护士也是这样形容她的,真是可惜了,刚刚读大学的姑娘啊,转瞬间就没了爸爸,妈妈也跑了。
眼神,是意外并且害怕的。
他不太想和她说话的时候, 就会按按钮升起这个台面。
没有任何调料,迟稚涵也只能在蔬果汁上尽可能的多下功夫,雪梨,白萝卜,胡萝卜,西红柿这些东西被她来来回回的搭配试验,味道不可能特别好,不过齐程每次都能喝光。
“丫头,换台!这都什么鬼哭狼嚎的!”中气十足的嗓子。
意外而已,对美好的事物产生的那么一瞬间强烈的想要碰触的心理……而已。
“只要赵医生没有马上给我打电话,就说明他默认同意了。”亮晶晶的眼睛,笑得眯成狐狸眼,“那我继续睡沙发。”
眉头都不皱一下,给什么喝什么。
她是真的不排斥睡在这边,对面的药水味道太浓,护士之间聊的话题恍惚中总会让自己心里沉闷闷的不太舒服。
迟稚涵抬头,歪着脑袋看他。
齐程没有反应,低着头还在画。
语气带着自己都能察觉出来的,夸张的雀跃。
她急需对话,把刚才心里面越来越翻涌的莫名的情绪彻底压下去的对话。
日子平静的,像错觉一样向好的一面发展,就像迟稚涵每天都会汇报减少的医疗器材和护士数一样,莫名的,让人心情轻松。
两道菜,都是她明天录冬季档视频要做的,他昨天问了做菜的步骤和摆盘的样子,她当时只当他是馋了。
接过李医生特意给她打印的医嘱, 她觉得这张纸的重量, 不太一样了,不是因为意识到了她需要承担的责任, 而是因为齐程微凉的指尖。
她知道他的全部病史,也看过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李医生留下的康复初期的饮食很麻烦,米汤,蔬果汁,每天6餐,每次100ml。
可惜什么?她和他都还活着,哪怕艰难,也都还在呼吸。
那温度和当时心里的抽痛,凝成了她心底无法触碰的点, 有一些东西, 洪水猛兽一般被封印在这个点里, 她隐隐约约的知道,却根本不想去触及。
“我姐跟我说你因为住到这边,还是被扣了工资。”齐程和她对视,“我补给你。”
“你晚上可以喝粥了。”迟稚涵把那张长长的医嘱甩的哗啦啦地响,“不过暂时只能喝白粥。”
迟稚涵的笑脸和一而再再而三的底线触碰,让他产生了类似希望的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可能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他说还太早了。”迟稚涵说完鼻子皱了皱,除了这个,赵医生还情绪高昂,他觉得齐程主动开口帮她揽下责任这件事,比他背后的淤青重要很多。
迟稚涵疑惑的接过,然后瞪大眼。
澄乙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
那天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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