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即所以人内大夫也
夏狄侵齐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周语曰阳伏而不能出阴遁而不能烝於是乎有地震孔晁曰阳伏於阴下见迫於阴故不能升以至於地震按後汉张衡传有地动仪其形似尊外有八龙以配八方如有地动尊自振龙寻其方面契合不爽然则地动亦有定数与其法不传从古亦未有此
冬楚子使椒来聘【椒谷作萩】
楚至是始连书爵矣不先之不後之特以弑父之贼进而比於诸侯所以媿诸侯之不讨贼也谁非人子甘与禽兽为伍而使聘往来想见夫子当年慨然太息而书此若曰今之诸侯皆楚也於楚复何尤哉叔于田之诗词若美叔意则刺庄椒聊之诗词若颂沃意则儆晋春秋继诗而作者也故其词若纵贼其意则伤时也自是而後中国之弑君者益数数矣虽齐晋鲁宋诸望国其祸乃接踵而至亦其所自取无足怪也此夫子书楚子之意也如谓因其来聘与之自新而进之则弑父弑君之罪岂可赎乎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公羊氏以为兼之是也先僖公从子也丧大记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固先子而後夫人也赠死不及尸非礼也妾母之尊止於宫中及於国已过矣况邻国乎成风与僖公并襚尤非礼也当时以无忘旧好为礼故春秋贬而人之以见其非季氏曰秦方与晋为仇而知鲁最善于晋恐为之合诸侯以相助也故寻会温旧好而托此以结鲁耳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夏秦伐晋
秦以国号举者仅此一见必阙文也说者以为外之恶其报复不已也考之左传晋再伐秦秦始一报事不经见姑置弗论即以此报令狐之败亦未为已甚而遽外之则前此於殽於彭衙晋之三败秦师何以不外之乎成三年郑伐许昭十三年晋伐鲜虞同此
楚杀其大夫宜申
宜申无故而谋弑商臣此其志在讨贼也苟志在讨贼即北面事之十年而後动亦沉几观变之深心圣人之所原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极而後追计之之辞二年既书此年又书十三年又书辞皆无异则文公之因循积习不能迁善改过可见巳
及苏子盟于女栗
王臣不得受盟於诸侯书及以着鲁之不恭也不书公阙文也说者以为讳之讳公而不讳盟读之者未知其为君乎为大夫乎适以甚鲁之罪也且庄公之伐卫纳朔明抗王命未尝讳公何独讳此大抵内恶之出於不得自由者讳其大不讳其小其出於得已而不已者大且不讳况其小者乎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
传言次于厥貉将以伐宋是时狄方侵宋楚欲乘其敝而入之以逞志于中夏故次厥貉以观望焉包藏祸心借势于狄宋服而遂伐麇其恶亦已甚矣胡氏谓书伐而次者其次为善书次而伐者其次为恶未知书次书伐于狄侵之後者为尤恶也是时陈郑宋皆从之不书而独书蔡者蔡首附楚而坚服焉陈郑宋之与楚未深未几而有新城之盟犹可恕也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公作圈】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公谷无仲字筐作匡】
晋以招来诸侯之事属之鲁也大夫相会始于此楚椒方来聘而鲁遽会晋以谋楚者椒之执币傲彭生恶之此会不使执政而使彭生知其谋之出于彭生矣
秋曹伯来朝 公子遂如宋
复司城以释宋之嫌因贺楚师之不害盖言楚不足惧而劝之从晋也桓文之合诸侯皆以宋为重宋为王室之所尊也
狄侵齐 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高氏曰春秋书败狄者四皆不书战不与狄之抗中国也败狄不曰师贱之也按左氏所云长狄盖言其为将者躯干异人公谷以为狄名非也谷梁又云不言帅师而言败者败一人而以衆焉言之尤非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传称郕伯卒太子自安於夫锺国人立君太子来奔以太子而书郕伯者大抵先君卒于岁前踰年即位故称爵也郕在齐鲁之间庄八年降於齐而为附庸今必畏齐之偪而欲附鲁故迁於夫锺盖近鲁之邑也国人弗欲而别立君遂奔鲁以求助耳其事与郑忽曹覊莒展同彼名而不爵者失君道也此爵而不名者非其罪也
杞伯来朝
杞前称子此复称伯者顷王初立必加恩於先代之後而复进其爵也
三月庚子子叔姬卒
叔姬许嫁於杞以疾甚不可婚故杞伯请絶叔姬而无絶婚至是卒而春秋书之与僖九年书伯姬卒同义
夏楚人围巢
传称群舒叛楚楚执舒子遂围巢则巢亦舒之党也执舒子不书围巢则书之者书序巢伯来朝苪伯作旅巢命巢固先王之所命不与群舒等也
秋滕子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
归襚称人贬之也此无所贬则书君大夫
冬十有二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不言及者无曲直之词然夷秦君於晋臣其曲在秦亦可见矣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张氏曰此鲁之东郓也莒鲁争郓始此成四年所城乃西郓家氏曰春秋之法城非其时讥非其制讥兴兵以城则尤在所讥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世室屋坏【左谷作太室】
周天子庙制有太庙又有世室诸侯不得有其制也鲁之始封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乎後是皆始封之君其庙不可毁故周公为太庙鲁公为世室此亦礼之变而得宜者故坏则讥之
冬公如晋卫侯会公于?【公无公字】狄侵卫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还上公谷无公字棐公作斐】
高氏曰郑卫之从楚岂得已哉强弱不敌姑为一时之计耳鲁为之请成以纾两国之患春秋善和难故详志之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邾居丧而伐人鲁伐人之丧其罪一也家氏曰邾修须句之怨耳左氏乃谓讨鲁之不敬彼小国安能责礼於大国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陈氏曰扈之盟不序诸侯此其复序何诸夏之从楚者复汲汲於晋而为此盟如之何勿序也以诸夏之汲汲於晋而徒以赵盾主是盟书曰同衆辞也则不与盾以主是盟之辞也季氏曰诸侯谋楚常盟於郑地以郑为楚所必争也按新城即僖六年诸侯伐郑所围之新城盖郑之要地文宣以前伯业盛而盟主重故盟不书同其或书同者则伯业之未盛也文宣以後伯业衰而盟主轻故盟必书同其或不书者将以着其功罪之所归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孛为灾异之大者北斗又临制四乡无所不纪是後九年凡七弑君是其应也黄氏曰光芒直上而如彗则曰彗光芒四出而勃勃然则曰孛
公至自会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捷公作接】
春秋未有书弗克者书弗克善其不恃强也称人以为悔之晚也以大夫而废置诸侯此罪之莫大者何待邾人正辞而後悔乎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高氏曰敖废命奔莒此诛废之罪也已而奔齐主齐而求复公许之则其卒也是亦大夫矣书之以见典刑之坏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未踰年而遇弑亦成之为君所以别於商人也商人亦自以为君之子故特称君以折之或云以其立之正别於奚齐之不正则子赤之卒何以书子岂讳其弑遂忍削其号乎商人书公子者贼不讨之词也凡弑君者氏与不氏无所分辨公子则皆书之以明其贵戚之势无忌也州吁不书公子贼已讨之辞耳义已详前
宋子哀来奔
子哀初仕为封人盖隐於官者及被徵为卿则不义其君而出奔可谓明哲矣故书字以贵之而犹不免於书奔者以有官守也苟无官守岂不进退绰绰哉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 齐人执子叔姬
以王命请叔姬於齐者当时簒立之君往往假王命以为荣谓齐必不敢逆王也齐竟执王使又执国母悖骜极矣齐人行之而不顾者商人使之也圣人不书其君而书齐人亦以见後之弑商人者即此齐人自己导之自己受之理固然也或疑执王臣而春秋无异词王臣与诸侯等也何异之有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王命既不行於齐乃假伯主之势以胁之张氏曰鲁不能以义讨齐而反因晋以求之晋为盟主又不能奉天讨皆罪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华孙者华督之後故书华孙而不名不字与闵元年书齐仲孙同则其义亦同此书司马则尤以掌兵为讥也诸侯使臣介有常数传称华孙之来其官皆从越礼甚矣知先人之罪而复习於僭侈徒饰辞以为恭圣人何贵焉
夏曹伯来朝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敖之所犯者国法也其子虽孝未能立效於国家以赎其罪则其哀请之诚亦人子之私情耳以私情而废国法犯者益衆矣春秋之书归丧非赦之也汪氏曰所以着三桓渐强之由虽有罪而获赦也张氏无垢曰敖奔莒书言莒受之莒有罪也卒齐书言齐不能正典刑齐有罪也归其丧书言鲁不能戮其死鲁有罪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 单伯至自齐单伯始不书来自周如齐也今自齐而来则书至自齐亦书其实耳且王使为鲁而被辱则休戚同之故比於吾君而书至也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家氏曰楚次厥貉蔡为罪首郤缺伐之斯有名矣然齐桓溃蔡而遂伐楚意不专在蔡也今晋不能敌楚惟入蔡而已祗见其无能为耳
秋齐人侵我西鄙 季孙行父如晋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於扈
略诸侯而不序鄙之也受商人之赂与受华督之赂同於彼序之而不略者着其成乱之始也於此略之而不书成乱者乱不自此成也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郯伯姬来归罪在姬也杞叔姬来归先书杞伯来朝罪不在姬亦不在杞也此直书齐人来归子叔姬则罪在齐人而不在姬明矣家氏曰鲁不能伸讨贼之大义乃卑躬下气以请叔姬书齐人执齐人归其执其释听之在人闵姬而病鲁也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初释单伯即侵西鄙继释叔姬又侵西鄙既遵伯令随肆已威一翕一张不惟玩弄鲁君抑且玩弄盟主也高氏曰商人弑君自立诸侯伐之取赂而还是成其为君也故自此遂书齐侯一岁而再侵恶鲁而及曹不待贬而恶自见矣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齐之不盟非果责文公之不至也鲁故急之齐故缓之无非玩弄文公之术也故於齐侯书弗及於遂於公则两书及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庐陵季氏曰文不视朔传以为疾非真疾也阳谷之会本以疾诈齐自是遂因循废之耳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公作犀丘疏云正本作菑丘谷作师丘】
书内及恶赂也当时大义不明於天下乱贼横行而莫之问晋受商人之赂已悖矣鲁反赂之以求盟不大可痛哉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毁泉台
一台而毁之非甚劳民之事为之者非则毁之者是矣若谓国之治乱不系於此则是君之美恶亦不以此而彰毁之何害春秋所以书之者以其惑於禨祥而妄动也夫人初薨而毁台必非无所为而为之左氏谓因蛇出良非谬说夫蛇果为祟何必泉台见禨祥而有所毁必且见禨祥而有所兴作如鄜畤陈宝之类者其流弊可胜道哉故书之以为讥也蛇出不书国中所常有也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楚自城濮之役入居於申意在窥王室耳而与群蛮逼处恐群蛮之挠其後也庸於王室又有开国之功以长羣蛮之甘心于庸矣今庸帅群蛮以叛楚而麇与百濮为之响应其势颇不弱楚以为不连秦人不可以灭庸不连巴人不可以通秦于是合秦巴之师以灭之自此而申息之北门可以直逹王都而无内顾秦巴之间道又可以绕出其背而絶晋之援是役也楚所为大得志者也未几而肆焉问鼎盖决于此矣书人盖楚之常称而秦巴从之也商臣书爵为变例是时楚庄已立则复其常称矣後之书爵又别起义以着春秋之特笔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公作处臼】
郝氏曰荡意诸死於其难而春秋不书其智不足録也巳去求复不逮高哀远矣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高氏曰春秋之诛乱贼有与谋者有与事者宋文公始无弑君之谋终无弑君之事然已有其情也今诸国之师以讨贼为名不探其情而无所委罪为贬而人之宜矣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公作圣姜】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
郪丘盟矣以不亲盟来伐是赂之无益也谷则亲盟矣明年商人又戒师期是亲盟之无益又可知也其侮鲁若婴儿鲁曾不耻故书公及
诸侯会于扈
宋鲍与闻弑君而不讨反受其赂为此会以定之是亦成乱也其取赂与前年之盟扈同故书法亦同宣元年传曰宋人之弑昭公也晋以诸侯伐宋宋及晋平又会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为鲁讨齐即此会之事此会固为平宋而鲁不与会以齐难为辞晋必声言伐齐齐人惧而归鲁之赂耳平宋则取宋赂讨齐则取齐赂皆取赂者总指此会而言杜氏谓言二扈之盟非也刘炫得之後传正?前传之略耳
秋公至自谷 冬公子遂如齐
汪氏曰公方自盟齐归又使卿聘齐以齐怒未怠也然则卑屈之不足以纾祸也明矣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高邮孙氏曰薨非路寝皆不正也其曰台下盖又甚焉
秦伯罃卒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以仆御之贱弑君无忌舍爵而行国人莫问向者商人之骤施聚士才及数年而人情已若此区区私惠亦何足赖哉书曰齐人弑君非特诛乱党亦所以儆夫始乱者耳易大传曰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其商人之谓与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谷梁氏曰不正其同伦而相介故列而数之是也遂之如齐谋立宣公恐齐以大臣不协为疑故挟得臣偕往
冬十月子卒
凡诸侯之卒皆名内则名其未即位者此独不名以其弑也书公薨者不地以别於庄僖诸公而见其弑书子卒者不名以别於子般子野而见其弑也公谷以不日见弑恐非通义
夫人姜氏归于齐 季孙行父如齐
沙随程氏曰弑立之事遂得臣行父三人皆与谋以其先後如齐而知之也按宣十八年传行父曰使我杀适立庶者仲也是亦与闻乎故矣
莒弑其君庶其
凡杀大夫而书国谓君与大臣共之也弑君而书国义有所不通盖阙疑也据左传莒仆因国人以弑君春秋不书仆而书国以弑说者谓因彼告辞之略故史亦略之夫文子之逐莒仆持议侃侃不少假借必非无据而云即此亦朝廷之大政大训国史岂得不书或以为罪累上之词此尤不得施於父子窃疑仆因国人以弑则国人宜党於仆未有起而讨贼者何以季佗立而仆出奔安知非季佗谋簒而嫁其罪於仆乎以莒方鲁仆犹赤也孰肯为之辨正司宼逐之太史书之人皆以仆为乱贼春秋阙而不书聊以存疑焉尔宁使天下罪我以纵贼而非常之狱不敢轻以加人此圣人慎刑之至意也
读春秋略记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