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缓缓而来的车队标志,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徐徐传来,“琅琊王弘?”声音复杂莫名。
就在这时,策马前行的王弘似有所感,他缓缓转头。
刚一瞧,娃儿便啪地一下打掉她的手,继续老实地贴在她的颈窝中。
这妇人,怎能如此安逸美好?这天下间,处处混乱,厮杀,痛苦和死亡,已是人间的主调,失败和悲伤,充斥整个大地。多少汉族人排着队,衣冠整束地投入河水自尽。
这个世间,能让一个尖锐狠煞的妇人,收起她的利爪和马鞭,站在她背后替她挡风雨的,那是一个多么强硬又护短的男人?
声音一落,王轩绝美的脸刷地铁青铁青,而外面侧耳倾听的双胞胎,同不约而同地放声狂笑起来。
突出这几个字后,他板着脸,把娃儿塞到陈容的怀里。
至于他们围着的那辆马车中,端坐着一个绝美的少年,少年正倚在一个妇人的肩膀上,倔强的神情中透着浓浓的依赖。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多少年了?他都以为自己不会有眼泪,不会有庸夫俗子的情感了。
便在他转头的那一刻,汉子压下斗笠,策马离去。
看着看着,王弘蹙起了眉头。这时,陈容温柔好奇的声音传来,“七郎,你在看什么?”
马车旁,白衣胜雪的王弘,和两个俊美犹过于他的双胞胎少年,策马跟随,说说笑笑的。
似乎,她只记得向着太阳舒展她的美丽和自在,似乎,曾经死亦不过如此的生活,在她的生活中彻底远去,剩下的,只有阳光和幸福。
知道车队经过时,他才缓缓回头。
陈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朝女儿的脸上细细瞧去。
王弘转过头来。
不过看了这么一眼,他突然不像过去了。
寻思到这里,汉子忍不住看向王弘。
这个世间,能当一个安详懒散的庸妇,那得享多大的幸福和宠爱?
十七年了。
这时,正是走到三条官道的交汇处,这个队伍里面传来的大笑声,引得路人频频回眸。
望着望着,汉子发现自己的眼中有点涩。
他的脸色有点发青。瞪着自己小妹,他唇抿得紧紧的,认真地说道:“昀儿,大兄乃大丈夫。”
笑声激荡,传得天地间一阵山鸣谷应。
这个背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它有一种千军万马中厮杀而来的血气,更有一种高踞世人之上的雄威。
站在他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瘦弱青年闻言,朝着车队细细看了一眼,凑过来低声说道:“正是琅琊王弘,听说王氏不稳,力邀他下山。”
十七年了,昔日那俊逸光华的少年,依然俊逸,只是成熟了许多。
那汉子头也不回,只是淡淡说道:“你们呆在这里。”
他看到的,只是汉子伟岸的背影。
她怎能活得如此美好?难道她拥有了这世间唯一的一片净土?
见他直直地朝着琅琊王氏的车队冲去,那文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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