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隔三年,我再写长篇小说,一切像是世道轮回。
十年的时间里我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在这个夜晚想要详尽地回顾一下却只感觉到了迷茫和徒劳。
是的,十年过去了,我从不良少女成为了大龄文艺女青年,但叛逆这回事,已经从表面渗透到了我的血液里。
有时我会说出原因,更多的时候我只是笑一笑,懒得讲话。
事实上,十年来,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用了一些时间领悟这件事。
他看着我,眼神诚恳,言辞真切,他说我当然知道。
我们的相识和分开都充满了戏剧性,那时候的我,情感饱满,天真赤诚,也曾说过希望将来能够嫁给他之类的蠢话,突然有一天,他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你失去的那些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你的人生,如今我真的愿意这样相信。
2009年的时候我出了第一本书,《深海里的星星》让很多人认识了我,当年的勒口上放的是一张我戴着鸭舌帽的自|拍照,圆鼓鼓的脸,有些傻气的笑容和眼神,还有那一大段作者简介的文字——如今看起来简直不忍直视。
当年,啊,当年,我是把叛逆当标签贴在身上招摇过市的少女,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有多特立独行,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哪怕那种不一样是刻意而为之。
我有不少朋友,掏心掏肺的、喝酒吃肉的都有,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随时等着我心血来潮的探访。
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刚出了第一本书,重逢的时候我的第六本书即将完结。
我走的路跟大多数与我同龄的人都不相同,曾经我以为是我选择了写作,而今我相信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写作选择了我。
但这些事物之外,还发生过什么,只有命运知道。
直到——我说——你并不知道这几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吧?
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再无往来——直到,这个冬天。
我有私交甚好的闺蜜,闲暇时我们一起逛街,看电影,互赠礼物,记得对方的生日和生理周期,一盒炒饭分着吃,偶尔也会相约一起去相近的城市玩几天。
真相就是,快乐和悲伤五五分,哪一样都不比另一样多点。
十六岁在杂志上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一直到现在,十年过去了,我还在写,并且因为这件事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每隔一段时间我都必定会重温一遍,若说孤独,颇为矫情,若说这不是孤独,我又不知道该称它为什么才好。
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已经过了26岁,十年前我一定想不到到自己26岁的时候依然还是孑然一身。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地聊天,企图对于中间这空白的四年只字不提,这样很好,我一直希望能够与其平等对话,我告诉自己沉住气,不要激动,不要有怨怼之词。
直到现在,我依然还在做着自己喜欢也让自己痛苦的事情,我还是相信爱情,虽然一直没有遇到一个能做我的后盾的人,但我自己能给自己充分的安全感,疲惫的时候没有肩膀靠,但我相信自己这双手。
我们都不是有太多物质欲望的人,所以也就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为什么要急着嫁人,我们什么都不缺。
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还在写小说,那些支离破碎的情绪和长夜不眠的寂寞,都有了一个最稳固的载体。
而今我双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诚恳地面对生活的真相。
我没问过原因,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被我这种激烈的表达所惊吓的成分,又或许这就是全部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