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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爱的有还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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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安愿摊手:“你总觉得我的事情不重要,什么都是玩一玩,在讨论事情之前,你从没打心底尊重过别人。鼓楼里的女人也是,不也是你的‘随便玩玩’?别跟我说那些女人自己不自爱,她们不自爱也不代表你就有资格去糟蹋人家。”

    “唱几首歌吧,再弹个钢琴。”安愿回头看了看,目光从其他乐器上扫过去,并不过多停留。荆复洲垂下眼睛看她,声音不自觉的放低:“其他的乐器呢?”

    他们自上次之后,除了床上便没有其他交流。安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伸手去解自己裙子的拉链:“你也看这么久了,做完你想做的,我还得接着看书。”

    安愿生日那天,音乐会在陵川音乐学院的大礼堂举行。荆复洲人脉广阔,硬是让校方将安愿说成了“学成归来”的校友。她的等身海报被放在礼堂门口,可以容纳几千人的礼堂里座无虚席。曾经跟她同届的同学刚好都面临着毕业,眼光从海报上看过去,那些或许在背后嚼过舌头的人也只能不甘的叹口气。

    女生了然的张了张嘴,发出轻微的声音,大概是他的态度并不亲切,之后便不再有人过来。大礼堂的门缓缓关上,在完全关闭之前,他看见穿着黑色长裙坐在钢琴前面的安愿。

    她心里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他幽深的眼睛。

    “荆老板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曲目?”安愿站起身,弯腰捞起地上的裙子,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穿上。背后的拉链有些不方便,她扭着胳膊,荆复洲走过来帮她拉好:“我有点歌的资格?”

    嘴里的烟忽然没了滋味,荆复洲的目光带了歆羡,看向学生模样的两个人。扭过头,四周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也许大多数人都长着一张太过普通的脸,但他们身上的青春气息独一无二。荆复洲把烟掐了,免得自己在这里显得太过于格格不入,他抬手看了看表,距离音乐会开始还有几分钟。

    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笑了笑,摇头:“我在这等人。”

    安愿知道这话是讽刺,没有接。手撑着他的肩头想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的手扣的死紧。她低头看了看腰上的手,语气里终于有了无奈:“你总得让我去把裙子穿上吧?”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轻眯,没有化妆的脸上竟也平添一丝妩媚。荆复洲啄了啄她的唇,也跟着她笑,话语难辨真假:“是啊,安愿,我真是爱惨了你。”

    半个小时,荆复洲就那么站在后面看着她,而她的书始终停留在第二页,没再翻动。

    何苦要让她唱这首歌,不过是让他把这么久以来的算计都回顾一遍罢了。

    安愿浅笑,笑意浮于嘴角:“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荆老板?”

    房间的门是没有锁的,方便荆复洲随时随地都可以推开任何一扇房门。门把手被拨动时有细微的声音,安愿没回头,手里的书刚刚看了两页,小小的宋体字在眼前,每一个都认识,放在一起却不知道讲了什么。

    “金主自然有资格。”安愿把头发扎起来。

    “日子总得过下去。”荆复洲吻了吻她的脸:“我之前说过了,你跟着我,别再想那些没用的,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去帮你实现。”

    也许是他说的太随意,安愿歪了歪头,说道:“好啊。”

    安愿一愣,眼里有瞬间亮光,却马上变作质疑:“你又想干嘛?”

    “其他的啊,”安愿叹了口气:“荆复洲,其实我会的乐器不多,其他的都只是在学,上不了台面的。”

    安愿,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荆复洲不再说话,偏头去看车窗外。车子拐了个弯,安愿明显一愣,这不是回西荒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安愿换了件深蓝色礼服,一字肩设计,其余地方都很保守。荆复洲想起那时候在梦死,深V礼服艳俗风尘,唯独她穿的与众不同。又或许当时他就已经被蛊惑,应了那句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舔了舔自己的上唇,想要吸烟,但这地方是禁烟的,以往不在乎,现在却要担心安愿会怎么想。

    她不说话,只静静看他。

    她却没听出他话里的颤音,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眼神不耐烦的往边上扫了一眼:“荆复洲,你这样没意思。”

    荆复洲的目光停留在她白皙的颈项上,想起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竟觉得她当时的试探与算计都变得弥足珍贵。望向她平静的眼睛,他淡淡开口:“唱那首吧,似是故人来。”

    他眼底的东西明灭着,那层从未显露过的脆弱缓缓消失,脸上挂着笑,他把腿微微抬起一个弧度,她便朝着他的怀里滑进来。手下是她柔软的发丝,荆复洲捏了捏她的耳垂,也像是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似的,回到原来的话题:“等你生日给你开个音乐会,唱歌弹琴节目单你都自己定,那个晚上交给你,怎么样?”

    荆复洲知道,安愿是永远不会整颗心向着他的了。早先时候安愿说,她这朵花有毒带刺,不好摘。他却不信,带着满腔自负伸出手,如今落得个鲜血淋漓也不舍得放开的境地。这一切或许都是他自找,谁也怨不得。

    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荆复洲推开礼堂的门。走廊里的灯光明晃晃的照进来,有人不悦的回过身,安愿的注意力被吸引,朝他看过来。荆复洲将门关好,一步一步走到舞台边上去,前奏已经响起,他抱臂,仰头看她。

    他明知道她眼里的无辜是假的,她所有的美好都是演出来给他看的。又或许她连表演都懒得,只是把欺骗当成了习惯。可手下的皮肤温软细腻,他的手没离开,贴着腰线的部分滑了滑,总想再跟她这么抱着坐久一些:“要不你把你想演的节目现在就定下来。”

    愣神的时间里,烟已经烧到手指,荆复洲被烫到,低头把烟扔掉,阳台上这么一会儿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这段时间他抽烟比之前更凶,老董曾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之前戒的狠了,要把欠下的都补回来。

    她这几天状态麻木,倒是少有这般鲜活的样子。荆复洲伸手,四指并拢朝下,微微勾了勾,示意她过来。安愿见惯了他这些虚招子,走近了,伸手去解内衣后面的暗扣。

    手还停留在她腰上,怀里的人却不安分的动了动,想要站起来。荆复洲长腿一收,安愿便被围困在他怀里,因为这个动作,她的眼神飘回来,有些无辜的看他:“怎么?还想做点什么?”

    “上去玩一玩而已。”荆复洲皱了皱眉,好像护短的家长,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演不好也演不坏。”

    她这话说的咄咄逼人,荆复洲却笑起来:“又正义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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